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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要來,便讓他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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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姬醒來後,便聽說裴琰早去前院處理事務了。她知道今日葉重樓要上門拜訪,有心想隨侍在裴琰身側,卻聽白鷺道:「公子已吩咐了,姑娘近日神不濟,請姑娘好生歇息。」

原本裴琰就不舍得瑤姬在他身邊端茶遞水地伺候,有這樣一個吩咐也不奇怪,但瑤姬如何能安心待在內院?她生怕葉重樓要對裴琰出手,雖知此事幾率不大,還是坐立難安。好不容易想到了一個名正言順去前院的法子,忙忙地去廚下做了幾樣點心,一路端著花鳥螺鈿雕漆食盒去了裴琰的書房,因她經常出入,也無人敢攔她。

走到門外,便聽屋中有人在說話,她暗自深吸一口氣,一面揚聲道:「公子,奴婢來給您送點心了。」一面推開房門,只見靠近房門的男子聞聲轉過頭來,面容俊美無雙,只是神態冷漠,正是葉重樓。

☆、念奴嬌15(h)

早在瑤姬走進院子時,裴琰就已經聽到了她的腳步聲,其後果聽那一把鶯囀似的嬌軟嗓子響起,她話音中還帶著笑意,見到屋內有外人後,方斂了笑意,露出恭謹之聲來,將食盒放在桌上,取出幾碟致的點心,一一為裴琰分說了,便低眉斂目退到一旁侍立。

這樣的舉動,十分正常。

顯示出她很得主子看重,因此才會不經通報便推門而入,又因有外客,所以壓下了剛進屋時的那幾分跳脫。若非裴琰察覺到那極短一瞬的呼吸滯重,想必也意識不到她的異樣。

她的面容上,必然是分毫不露的。但裴琰觀人,原本就不是用眼睛。

那時候,大概是她看到了屋中的葉重樓,又或者是葉重樓看到了她。她的呼吸亂了,並非是驚訝,而是緊張。

自此,裴琰已有幾分肯定,瑤姬與瀚海樓絕對不是毫無關聯。

他面上未見分毫異色,知道瑤姬擅自闖進書房是為了留在這里,也不多發一言,任她去了。照舊接著方才的話頭,與葉重樓說些江湖閑話。

葉重樓此來,給的由頭是瀚海樓欲踏足中原武林,因而要上天都府拜會。大凡西域南越的門派欲在中原行走,都會有類似的舉動。裴琰自是當做尋常之事,與葉重樓客客氣氣,雖說客人性情冷淡,兩人倒也相談甚歡。

瑤姬在一旁聽著,越發摸不清葉重樓的來意。她此舉實在是有些冒險,不過葉重樓若要追究,也挑不出她的錯來。只是裴琰的態度也讓她奇怪,若如裴琰所說,裴夫人與樂音夫人是舊識,為何這兩人絲毫不提這層關系?

她不斷思索著,呼吸便不知不覺地失卻了平緩。這種極微小的變化本是無人可以察覺的,偏偏裴琰雙目失明,剩余四感極為敏銳,便能從這一呼一吸間的微弱變化辨別出他人的情緒。正因如此,裴琰方才被人稱作是可算盡天機,又能算遍人心。

但人心之復雜難言,焉能是如此便可破解的。裴琰心中早已有了各種各樣的猜測,自瑤姬拒絕他的求婚後,他便開始著手探查瑤姬的身世。他不是沒有想過瑤姬會不會是被人安排在他身邊的奸細,甚至可以說,這個可能性實在是太大了。

只是裴琰不在意,她是奸細又如何,只要她是真心愛自己的,那自己自當幫她除去掌控她的幕後之人,她便能心無旁礙地與自己在一起。

可裴琰此刻忽然意識到,假若……她並非是迫於外力才拒絕自己呢?明知自己是在胡思亂想,但感覺到瑤姬那亂了幾分的呼吸後,裴琰唇角含笑,放在袖子底下的手已不知不覺緊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