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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張張不重樣,做到第三十三天,白牧之總算從「爺爺」變成了「爹爹」,他們恰到了揚州。

此時揚州滿城里都貼著白牧之的通緝令,他大搖大擺地帶著瑤姬住了城中最好的客棧,打算休整幾天出發去西域,誰知就出了事。

這天夜里,瑤姬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聽到隔壁白牧之的房間里傳來哐當一聲巨響,她當即被驚醒了,背後霎時間出了一身冷汗。

她知道自己一直在擔心,雖說這一路上無驚無險,可高賾的性子瑤姬再清楚不過了,若瑤姬安安分分地待在凌波觀,他或許總有一天會放棄,可如今瑤姬失蹤,據傳還是被另一個男人給擄走的,高賾必會盡一切手段尋找她。

她不想承認自己是在害怕,害怕被抓回去,再一次被關進那個四四方方的院落。有那么一刻,瑤姬想拔腿就跑,她到底是強行忍耐了下來,披上衣服,一把推開了隔壁房間的門。

門里的情景讓她先是大吃一驚,繼而啼笑皆非。

白牧之坐在床上,身上只穿著中衣,被一個銀髻藍裙的少女拿彎刀比住咽喉,少女雙眼通紅,咬牙切齒的聲音里又帶著乞求:「你說!你究竟願不願意娶我!」

「木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領了,」白牧之有氣無力地回答,「我已立誓終身不娶,下個月就要去少林剃度出家,你還有大好年華,萬萬不能在我這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那木姑娘聽了這話,眼中頓時逼出淚來:「白牧之,好你個白牧之……你既要出家做和尚,為何還要擄走凌波觀那個姓楚的美人!」說罷已抬頭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瑤姬。

瑤姬來得匆忙,顧不上戴人皮面具,一張如珠似玉的面容在那燭火之下,直如神仙妃子般出塵不可逼視。木姑娘原本恨到了極致,此時見這「情敵」如此姿容絕色,自慚形穢之下,眼中的淚水流得愈發急了。

白牧之一臉無奈,又不能解釋自己沒看上瑤姬的美色,只能好言相勸:「木姑娘,你這又是何苦。」

一旁的瑤姬已看出了些略端倪,心中放下一塊大石,把門一關,施施然在桌旁坐下。白牧之殺雞抹脖子地給她使眼色,她似笑非笑,兩人雖未言語,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自明

「怎么,白公子這是在哪惹的風流債?」

白牧之露出一個苦笑來,瑤姬看他的口型「這是麻煩帶來的新麻煩。」

瑤姬不由好笑,看來這位木姑娘應該是白牧之某次行俠仗義的對象,都說女人容易愛上拯救自己的男人,這木姑娘想必便對白牧之情根深種了。讓瑤姬奇怪的是,明明白牧之已經易了容,怎么這木姑娘還能認出他?

此時白牧之勸解不成,只能放狠話:「木姑娘,前次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我雖感激你的厚愛,恕不能了卻你的心願,你當時答應我不會再糾結於此事,卻偷偷在我身上留下引線香,又跟蹤至此,容我說句重話,」他頓了頓,肅然道,「白某實在看不出你所謂的真心在哪里。」

那木姑娘原本抽噎不停,聽了這話,心中又愧又恨,手中的刀都拿不穩了。她手底下一顫,吹毛斷發的鋒刃頓時在男人頸間劃出一道血痕,她忍不住低呼一聲,見白牧之至此依舊絲毫不讓,萬般痛苦之下,將刀一抽:「好,好,好。」連說三個「好」字,那刀當一聲掇在了地上。

「君既無心,我便休!只是,」她轉過頭,冷沉沉的視線劃過瑤姬,「你不喜歡我,卻喜歡她,那我就成全你,」說罷踏上窗台,一個鷂子翻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只留下余音裊裊,「我剛調制的合春香,原想用在你我二人身上,就留給你和楚姑娘享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