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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泳笑了笑:「太傅何必當真,我不過說說玩笑話。」

只是這話是不是玩笑,在場眾人心知肚明,廢立之事,乃是要命的大事,可這種事世家也不是沒干過,既存了廢立之心,眾人不由都暗自琢磨起來,一個個的除了神色晦暗的崔鈞,都不知在想些什么。

到底眾人辭去後,張靖安留了江泳下來:「江公,你方才說的話,可是當真?」他見江泳不置可否,微微一嘆,「雖說聖人此番不妥,可也沒到要廢立的地步。」他好歹也看了小皇帝這幾年,皇帝對他又一向禮遇,心里到底還有些遲疑。

江泳卻道:「京中的傳聞,張公可曾聽說?」

張靖安先是一愣,繼而反應過來:「你是說……聖人好男風的傳聞?莫非……」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江泳眉間掠過一絲冷意,「若聖人真與蕭七有苟且關系,以蕭七對世家深惡痛絕的態度,我們若是不提早打算,恐怕就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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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私底下的密談瑤姬自然不知,宮中忙著准備皇帝的大婚事宜,一片擾攘。瑤姬對此懷抱的感情復雜至極,她與齊國公袁守安密談了一番,袁守安再三保證:「能為聖人盡忠,小女怎會不願?況且她入宮做了皇後,說句到家的話,於我袁家是莫大的榮耀,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這是聖人之恩。」

瑤姬看的出來他此言發自肺腑,恐怕這個時代大部分人也都會如此認為罷,能夠做皇後,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就算嫁個真正的男人,那男人也不一定會敬她愛她,還不如得榮華富貴呢。

她想自己一直以來,做人做事力求問心無愧,她自己並無任何私心,有時候對他人卻缺乏理解和同理心。正如蕭煜所說,子非魚,安知魚之樂?甲之砒霜,乙之蜜糖,古人誠不欺我。

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訴蕭煜,蕭煜想了想,忽然問道:「那如果一件事在甲乙眼里都是砒霜,可你不得不去做這件事,又該如何?」

瑤姬不由地便想到了上一世,那個導致她和黎錚決裂的選擇:「我會自己吞下去。」

「你不適合做皇帝,瑤瑤,」蕭煜笑了笑,「為君者,要仁厚、自律、勤勉,所有的這些你都做得很好,但最重要的一點,你做不到。」

「是我不夠狠心嗎?」她輕聲說。

明知道那些犧牲是別無選擇,明知道那些傷害是無可避。在此之前,她從沒有如此深刻的意識到,世間之事,總是無可奈何。權力原本就是沉重骯臟的,她坐在天底下最高的位子上,卻像背負著冰冷的枷鎖。

「江泳被迫因病致仕,各中緣由和沈祁有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