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泳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張公多慮了,目今哪里就到那種地步了?」

張靖安轉念一想,確實如此,雖說看樣子江泳還沒放棄廢立的念頭,可還沒到那一步呢。他卻不知江泳對蕭煜實有心結,可又有些猶疑。假若真如他猜測的那樣,竇慶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不過江泳對自己有足夠的信心,當年寧宗對沈祁一案的真相心知肚明,甚至已經肯定了沈祁那些通敵叛國的罪證就是他炮制的,不也還是拿他無法?沒有證據是一方面,江氏的力量足夠強大也是一方面。所以他最終只是致仕,甚至還不是被革職。

堂堂帝王,在世家面前,也是沒有肆意之地的。

只是江氏因為這幾年的沉寂,勢力大損,眼看著張氏、丘氏、陳氏都後來居上,江泳不是不在意。他和張靖安都心知肚明,眼下眾人互通有無,也不過是外頭有一個攝政王逼得太緊,所以要抱團取暖罷了。

不過沒有關系,蕭煜自尋死路,江泳暗自冷笑,沈祁的下場可就在不久之前呢。

但接下來的發展出乎眾人預料,蕭煜再次上疏,言道若廢除九品中正制,新的舉薦之法施行,世家品級也需重新評定。

這一下朝上頓時炸開了鍋,要知道目今世家們的品級可都是前朝之時評定的,在這百余年間,有的世家早已因兵禍煙消雲散,有的世家雖然還在,卻也日薄西山。自然,有衰敗的,就有興旺的,就包括六個一等門閥里,竇氏已衰,江氏雖然重新出世,可也勢力大不如前,偏偏南望江氏乃是一等門閥中的第一位,號稱天下第一家,如今蕭煜要重新評定世家品級,江泳倒吸一口涼氣,已經感覺到丘家的家主看著自己的目光虎視眈眈了。

他霎時間明白了,他的推測沒有錯,恐怕蕭煜此舉,除了為公,還有私怨在。此人不能留了,留下來,對他江泳就是最大的禍患。

朝中的矛盾很快被轉移,原本世家一系的御史准備了一堆奏章攻擊蕭煜,這會兒都留在袖子里不肯拿出來,一堆年紀都在四十以上的老頭開始挽起袖子為自家爭品級,這些世家子還各個都出口成章,吵起架來都一套一套的。

瑤姬坐在龍椅上,朝丹墀下的蕭煜投去目光,蕭煜唇角微蘊笑意,見狀朝她擠了擠眼他很少有這樣孩子氣的表現,連日來壓在瑤姬心頭的不安煙消雲散,她低下頭,掩去自己臉上褪不去的笑容。

連在後宮的袁三娘都聽說了此事,晚間和瑤姬閑談時,由衷佩服道:「以往我還在家里,曾經聽阿爹說過,攝政王胸有丘壑,是治國理政的一把好手,今日初聞,果然名不虛傳。」話一說完,她才想起來朝中有攝政王跋扈,對皇帝無理的傳聞,連忙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瑤姬卻心里高興,聽到蕭煜被人誇獎,她就好像自己被人誇了一樣,笑意盈盈:「七叔確實是難得的治國之才。」若不是她答應過寧宗,恐怕早就把皇帝的位子讓給蕭煜了。

她深知自己不適合做一國之君,她雖然看似柔和,言談舉止也都如春風化雨,實則剛烈非常,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性子。假如有一天,需要她在兩難間不得不抉擇,連瑤姬自己都無法保證,她會怎么選。

只是她萬萬沒有料到,這一天很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