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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辯,豈不是寒了功臣的心?今日攝政王既稱病,此事便待他病愈後再議。」

此言一出,朝臣們便都知道皇帝是要回護攝政王,底下的刑部尚書向明初忍不住松了口氣,一下朝,連忙命人給攝政王府送信:「快去告訴殿下,世家要參他!」處置完之後,又對著御史大夫抱怨,「那個陳奇是怎么回事,世家要對殿下動手,你竟不知?!」

御史大夫也是火冒三丈,陳奇是他的手下,雖然因為出身世家,一向和他不對付,可今日他事先沒有得到任何消息,實在是打他的臉。好不容易熬到日落,兩人匆匆忙忙往攝政王府趕,到了那里,已有幾個朝中高官過來了。

幾人神色晦暗,王府長史站在一旁賠笑,見向明初來了,他還未開口,內中一侍郎道:「殿下不肯見我們。」

向明初一愣,長史趁機上前:「殿下吩咐了,事情殿下已盡知,諸位不必慌亂,也不必做任何事,靜觀其變就是。」

聽了這話,幾人都以為攝政王早已有後續布置,雖然滿腹狐疑,還是各自打道回府。只是事態的發展卻教他們愈發不解,雖然皇帝將事情壓了下來,可朝中對攝政王的攻訐一日比一日激烈。除了世家,連勛貴都摻和了進來。

在此之前,由於世家勢大,勛貴們為了與其抗衡,向來都與攝政王合作無間。可隨著世家因為「門閥之亂」元氣大傷,這股平衡被打破,世家們害怕一向強硬的攝政王對其趕盡殺絕,於是聯合勛貴,轉而將矛頭對准了攝政王。

今日是朋友,明日或許就是敵人,朝局瞬息萬變,波詭雲譎,雖有皇帝明顯的偏袒,可瑤姬畢竟尚未親政,她已感覺自己快要扛不住了。

「門閥之亂」讓世家無可避地露出了衰敗之相,也讓他們如同驚弓之鳥,再不能容忍一個對世家態度強硬的攝政王存在。所以他們甚至搬出了謀反的罪名,數年前沈祁下獄的那一幕儼然重現,而謀反比通敵叛國還要嚴重!

甚至連張靖安都在單獨奏對時委婉地勸過瑤姬:「朝局不穩,非社稷之福,聖人該知道,有舍才有得。」只有舍棄一個攝政王,才能安世家之心,安朝臣之心。

瑤姬卻不肯:「什么東西該舍,朕自知之,不必卿來置喙。」

她這般表現,朝臣們自然愈發不滿,原本因著瑤姬支持蕭煜推行試策之法,她的聲望就有所損傷,此時人心惶惶,一時之間,她的境地越加艱難了。更讓她心急如焚的是,她派去王府的內監每次報回的答復都一樣:「殿下病中謝客,誰也不見。」

「你問他,」她終於一把摔了桌上的筆,「是不是連我也不見?!」

蕭煜到底沒有做到這樣決絕的地步,就在次日,已有半個月閉門不出的攝政王入了宮。從王府一直到禁城的路上,不知有多少雙眼睛注視著他。蕭煜絲毫也沒有大病初愈的模樣,瑤姬也心知肚明,那不過是他的借口罷了。

此時業已入秋,太極宮外闊大的廣場上,秋風打著旋兒卷起枯葉,秋日的陽光透過窗欞在金磚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他迎著那光走進來,面目像是看不清,瑤姬定一定神,又是一如尋常的眉眼。似乎方才那稍縱即逝的疏離遙遠只是她的錯覺,可沒來由的,冰冷從指尖朝上蔓延。

她原本有一肚子的話要說,問他究竟為什么不入朝自辯,告訴他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等他,她什么都知道了,那些過往的舊事,那些慘痛的回憶,她不知道他的答復是什么,但不管他怎么想,要怎么做,她相信他,也永遠不會回那個請求。

但她什么也說不出來了,定定地看著蕭煜舞拜行禮,禮畢,卻依舊跪伏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