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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不忍?調查出來的結果讓他心情復雜,那個看似聰明的女人,從頭到尾都被她最信任的人耍得團團轉。早在幾年前,她背後的騙子團伙就已經易主了,代號m先生的國際通緝犯死在了仇家暗殺里,頂替他重出江湖的,就是那個女人的弟弟易凱。她以為的爽朗陽光的弟弟,什么都不懂的弟弟,其實就是操縱她不斷行騙的罪魁禍首。究其原因,是因為易凱需要大量的金錢。和以為父母死於入室搶劫的易瑤不同,易凱從來都沒有放棄調查父母真正的死因。這樣的調查,無疑需要豐厚的財力才能支撐,所以他不得不瞞著姐姐,繼續借姐姐的手來獲取不義之財。一年多以前,易凱的調查結果就已經很接近事實了,他幾乎肯定了當年買凶殺人的就是趙宏,只是他一直蟄伏著,直到趙諾回到趙家,才從這個看起來最好騙的趙三公子下手。看到這里,趙諾有些哭笑不得,看來他的偽裝確實很不錯,騙倒了懵懂無知的易瑤,也騙倒了處心積慮的易凱。他將計就計,干脆把易瑤拉入了他的任務。如果易凱想要復仇,遲早會向易瑤攤牌,屆時倒可以稍加利用,作為萬一自己沒有得到繼承權的突破口。只是還沒等到易凱暴露,他就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沈昊在試探易瑤。當時他的心里便對沈昊的身份有了猜測,所以他吩咐部下盡量擾亂沈昊對易瑤的調查,把他往錯誤的方向引。這個決定在日後讓趙大探員後悔莫及,誰知道沈昊那混蛋竟然會試探著試探著,把自己給試到坑里去了。當然,早在之前,趙大探員已經在坑里了,他克制不住地越來越在意那個女人,不僅在她面前頻頻失態,甚至還吃起了沈昊的醋!一時之間,他心亂如麻,忍不住聯系了自己唯一可以傾吐心聲的人。電話那一頭的閔將軍聽完之後,罕見地沉默了起來。他不說話,趙諾的一顆心七上八下,瀕臨抓狂,半晌之後,閔將軍幽幽地說:「小趙啊,結婚的時候,別忘了給我發請柬。」說完,啪的一聲掛了電話。趙諾:「……」什么意思,你丫究竟什么意思,你給我說清楚!你有本事掛電話,有本事把話說清楚!他到底還是自己想明白了,他早就該明白的,從他能在那個女人面前毫無保留地取下面具開始,他就該知道自己栽了。下定了決心,他又一次聯絡了閔將軍:「我要保一個人。」聽他說完後,閔將軍似笑非笑:「除了那丫頭,她弟弟你不管?」趙諾冷哼了一聲:「一個想利用姐姐手刃仇人的混蛋,我不覺得有幫他洗脫犯罪事實的必要。」只是狠話放出去了,當他監聽到瑤姬和易凱的電話內容後,還是猶豫了。瑤姬也清楚自己的通訊會被監聽,她自認為那通電話沒什么不妥,不妨趙諾聽出了易凱的弦外之音。看來那混小子是動搖了吧,所以才旁敲側擊地希望姐姐離開趙家,他的心到底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冷硬,並非是他不想殺趙宏,而是不希望姐姐的手染上鮮血。他聯絡了易凱:「真相由你自己告訴她,我不管你打算怎么處理這件事,也不會插手你們姐弟間的糾葛,但是,」男人的聲音冰冷如鐵,「如果你還沒有放棄利用她、傷害她的念頭,你大可以來試試。」回憶到此戛然而止,聽到她的話,趙諾忍不住心頭一緊。「所有的事情,小凱都告訴我了。」真相,她已全然明了。要說她心里不在意,當然是謊話,只是她轉世而來三年,真正為易凱盡到的義務,說實話也並不多,易凱確實應該愧疚,但這份愧疚該賦予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他說他會就此手,希望我也不再繼續做以前的事。」聽到這句話時,出乎意料的,她心里並不是終於獲得自由的暢快,而是說不出的悵然,今天之後,她就要開始自己的人生了吧,和過去訣別,或許也要……和這個男人訣別。在這個驚天的騙局里,人人都是偽裝者,人人都戴著面具,可是到了最後,人人又都摘下了那偽飾的假面,沈昊對她的祝福,又何嘗不是她的渴望。「這是當然的,」男人冷淡的聲音打斷了瑤姬的思緒,她有些愣怔地抬頭,只見趙諾凝睇著他,面無表情,卻是眸色深沉,「你是我的妻子,難不成還要再像以前一樣和那些亂七八糟的男人糾纏?」「可是……」可這樁婚姻是假的,雖然總是用離婚來威脅趙諾,瑤姬心知肚明,他們的婚姻是建立在什么基礎上。「可是什么,你想賴賬?」趙諾當即沉下了臉。「我是個詐騙犯。」「所以?」瑤姬覺得跟這個男人說不清:「我身上有案底!」既然他曾經是c國特工,難道要違反原則和她這個應該被通緝的騙子在一起?「我知道,」男人的回答輕描淡寫,不知在什么時候,他的手覆在了瑤姬的手背上,那低沉又冷淡的話語,卻出乎意料教人安心,「你什么都不用擔心,只要想好我們的婚禮該怎么安排。」婚禮……不是辦過一場嗎?似乎一眼就看出了瑤姬的想法,男人勾起唇角:「那一場是假的,我要給你一場真真正正的,屬於我們的婚禮,瑤瑤,」他放輕聲音,幽深的黑瞳中仿佛盛滿了漫天星辰,「我騙過你,也說過許多謊話,但有一句是真的」「我愛你。」

錦衣錄

越京的夏日總是多雨,不過戌時天便已全黑了。濃雲卷集著雷霆在天地一線間騰挪閃爍,嘩嘩的雨聲激在城樓屋瓦之上,地上無數水泡泛起,順著路兩旁的排水溝咕嚕嚕往下墜,便如滾沸的開水一般,要將整座城市淹沒。五城兵馬司的弓兵穿的是制式皂靴,羊皮的底子踩在青石板路上,濺起的水聲沉悶中帶著隱隱鈍響,濕而重的寒氣從腳底騰起,分明是仲夏,此時狂風暴雨大作,竟教人無端端打起了寒戰。走在最前面的兩人挑著一對羊角燈,朦朧的光暈中,只見那急雨如箭,順著油衣風帽的縫隙灌進來,色呈青綠的隸衣幾乎被浸濕成了濃儼的黑。越京不行宵禁之法,只是尋夜雨大,街上早不見一個行人,飄搖的風雨中,只有青衣河河畔照舊是煙柳畫船、笙簫陣陣。紛亂的急雨墜落下來,像是當空傾倒下萬斛明珠,在那珠海之中屹立的,便是無數風才子、權貴官宦趨之若鶩的銷金窟。此時,正中央那座最大的樓內歌舞正演進到最高潮。美人腰肢似柳,長袖如雲,一曲鷓鴣天娓娓而來,正是說不盡的風流,道不完的旖旎。"尋好夢,夢難成。有誰知我此時情,枕前淚共階前雨,隔個窗兒滴到明字尚未墜下,只聽砰的一聲,雕花大門被人一腳踢開,寒風裹挾著冷雨撲面而來,身著油衣的弓兵如同沉默的鐵塔一般頃刻間將大廳圍了個嚴嚴實實。"我當是誰,原來是兵馬司的官爺,"聞聲而來的鴇母連忙滿臉堆笑地迎上去,"聶爺,黃爺,今兒是來公干,還是來歇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