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陣平的手術很成功,穿透性槍傷,距離心臟只有一厘米,當時的情況很危險,但松田求生意志很強,身體素質又極佳,進入手術室之前他還睜著眼睛拽住總佐藤美和子的手,氣若游絲卻目光執著,他只說了兩個字:「沐流。」
佐藤明白他的是引申之意,如果他有事,照顧好沐流,佐藤只是反手握住他的手,心口有一剎那疼的她不知所措,有點驚弓之鳥,但她依舊知道自己該如何作答:「這話你要自己對她說。」
松田陣平,你虧欠的又何止她一個。
松田無聲息的笑,然後緩緩磕上了眼睛,佐藤美和子松開他的手,隨著急促的腳步聲,他終於被推進了手術室。
天漸漸暗了下來,嗆人的消毒水味充斥著鼻腔,從喉嚨一直劃過心肺,沐流默默的聽著高木言簡意賅的講述當時驚險的過程,她聽著他說狙擊手在開槍的瞬間松田如何警覺的護住佐藤,又是如何的避開要害但還是晚了一步。
沐流比她自己想象的還要鎮定,黑羽快斗從陽台上接了個電話後走進來,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眉眼間幾絲輕佻完整的被他的安穩所包裹,舉手投足皆是禮數周全,不過讓人過於關注又不會被人忽略,這種尺度他掌握的爐火純青。
沐流在高木不算流暢的簡要敘述中抓到了重點,她聲音淡的直白:「也就是說,這是仇殺?」
高木沉默了會,點頭,聲音晦澀:「警視廳已經派了最英的小隊,很快就能抓住凶手的。」
沐流哦了一聲,便不再說話,她走向黑羽,心口堵得發憷,只是勉強扯出一抹笑,還不如不笑:「黑羽君,今天謝謝你,這么晚了,你回去吧。」
這是發自肺腑。
黑羽撩了撩額前的碎發,爽快的笑:「不客氣,朋友之間不需要這些,而且你用棗糕賄賂我,我可不吃虧。」
沐流表情憨憨,終始是被他逗得真笑了出來,她目光明亮的望著他,點頭說好。
她比他矮了一頭,低領襯衣,他一低頭就輕而易舉的看見她凈白致的鎖骨,骨骼輕盈的不盈一握,他想了想,臨走前還是有些突兀的說了一句:「你要多吃點飯。」
她怎么這么瘦呢?看起來一點都不如青子一樣看著紅潤健康。
沐流疑惑的瞅瞅他,心想,我哪里還吃得下。
黑羽是和高木一起下的樓,高木去買飯,佐藤雖然傷勢不重,卻也需要住院療養,松田沒有家人,淺倉沐流和他相依為命,能照顧他的還是她。
七點鍾,沐流又接到服部的電話,他滿腔火氣裹著幾絲無奈:「沐流你勸勸和葉,這家伙自己跑到火車站,我說什么都不管用。」
沐流淡淡的說聲好,又撥通了和葉的號碼,電話那一端,可以聽到車水馬龍的鳴笛聲和遠山和葉風塵仆仆卻依舊元氣十足,又有些小女兒百媚嬌態的小委屈:「沐流,我找去東京找你玩。」
沐流大拇指撫摸著電話,很有耐心:「抱歉和葉,今天沒辦法招待你,陣平哥哥受傷在住院,我沒辦法回去。」
和葉聲音有些惴惴不安:「對不起沐流,松田先生他……沒事吧……」
「手術很成功,他沒事了。」
「沐流……我是不是很任性……」
哪有什么任性,女孩子向自己喜歡的男孩子撒嬌任性是多么正常的事情,正常的讓人羨慕。
「那一定是平次的錯,和葉不要原諒他。」沐流沒有任何心理壓力的給服部再添些麻煩,「全天氣得他團團轉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