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2)

東京鐵塔的炸彈並沒有爆炸,在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看來也不是每個警察都舉杯大無畏的神,貪生怕死的以無數群眾的生命來保全自己。

犯人站在帝丹高中附近的天橋上,血管里的血液在沸騰,灼燒感幾乎讓他抑制不住想要狂笑,這是觀賞炸彈噴涌爆發的絕佳地點,會有無數人尖叫,流離失所,膽怯的警察,你會為你的懦弱付出多么大的代價。

秒表的滴答聲毫不停歇。

意料之中的爆炸聲並沒有響起,倒是有警車的鳴笛聲呼嘯而來,犯人面上錯愕,隨即口袋中的手機在震動,他冷汗涔涔的摸出手機,一條未讀信息,點開,只有兩個字:廢物,還幾個連在一起的駭人感嘆號。

犯人幾乎是立刻又把手機塞回口袋里,他左顧右盼,來往的行人大多神色如常,偶有對警車好奇的人,扒在欄桿上探頭,指指點點。

犯人帶上墨鏡,雙手插著口袋,梗著脖子強裝鎮定,迎面走來一個衣裝怪異的家伙,不合身的西裝連扣子都沒有系全,鼻梁子上的墨鏡,烏黑的嶄新。

他伸出胳膊,是比例完美的修長,攔住了犯人的去路,臉上有玩世不恭的笑,有深意的城府。

「你去哪?」他不緊不慢的問。

「你干嘛?」犯人警惕,「我下班回家,下班回家你管得著么?走開,我要回家!」

「哦?」男人表情玩味,「通常情況下,人在說謊的時候總是喜歡重復他編造來確鑿,這是掩耳盜鈴的行為。」

「這和你又有什么關系?」犯人並沒有蠢得輕而易舉被套話。

男人點點頭:「確實,帝丹高中發生了案子,你猜發生什么事情了?綁架?殺人?誘拐?爆炸?群毆?無名屍體?瞧……你在聽到爆炸的時候眼神在閃,我該高興我終於找到你了么?凶手?」

犯人幾乎是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眼前的男人帶著墨鏡,犯人卻依舊可以輕而易舉的感覺到他臉上的狠厲,能一箭穿心。

他們的舉動已經引起了周圍人的騷動,總是來往的行人寥寥無幾,還有好事者企圖看看熱鬧,男人從並不協調的外套口袋里拿出了警官證:「警察在捉拿凶手,其他人閃開。」

一對一他並不算吃虧,犯人終於不在裝模作樣:「松田陣平,是你,是你啊,你現在還活著真的不怕折了周圍人的陽壽么?三年前該死的是你啊。」

松田臉上並無波瀾,八風不動的看著他,犯人企圖再接再厲,卻在開口前就先禁了聲,因為距離他頭頂幾米之外,一把烏黑的短槍槍口指著他。

「你最好閉嘴,因為刀槍不長眼睛。」

松田的威脅實實在在,他放了狠話,後面對應著就有狠招,他熟悉的人都了解他,比如佐藤美和子,松田陣平的強硬和大男子主義在各個方面都體現的淋漓盡致,就算在床上交歡的時候。

佐藤幾乎是沒想後果就一把撲了上去,她比他矮了一頭多,從後面抱上去恰好是胸口的位置,伸手可以撥開他的胳膊防止手槍擦槍走火。

「你不能殺人,就算他罪該萬死。」佐藤美和子的聲音有後怕和心驚,她緊緊抱著他,雙手攥著他的袖子,他體表的溫度和感覺皆是熟悉,唯獨少了淡淡的煙草味,她還有些不習慣。

松田放下槍,另一只手反手握住佐藤的手,他們的手都冰涼潮濕,有繭子淡淡的割手,他眼睜睜的看著犯人從天橋一躍而下,動作不算行雲流水,卻也安全著陸,用炸彈威脅警察,還成功的威脅了三年的人,當然不蠢。

但既然容貌已經暴露,那么捉拿歸案只是時間的問題。

松田輕拍佐藤的手,嘆氣:「我不會殺他,想找他的人是沐流,她比我更有這樣的仇恨,我們要在她找到犯人以前結案。」

佐藤松了手,錯愕:「她能找到犯人?」

松田面色微凝,習慣性的要從口袋摸煙,探進去空空如斯,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到了自己還在禁煙期,身上的外套也不是他的。

他目光向四周一掃,很快鎖定了方向。

犯人跑進了附近一座已經快要廢棄的工廠,以前這里做鋼水,後來工傷幾個好十幾個人,老板賠償破產,心灰意冷的關了場子,也沒有租出去,有那么多冤魂的地方沒人願意碰,不吉利。

他跑上四樓的時候已經開始氣喘,這里不該有人,但是他在已經破的裂開的窗口處看見了一個小姑娘,手里拿著一把典型的日式長刀,斜陽搭在她的側臉上,有溫暖的溫度映著她的笑,眼睛彎成了漂亮的月牙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