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阪的幾天更像是旅游,每日奔波不停,回來的時候她只想倒床就睡,松田月底出院,手術的傷口基本已經結疤,其他身體檢均為良好。
沐流洗了澡,頭發濕漉漉的披在肩膀上,郵件里是跡部發給她的資料,劍道社包括她在內的六名正選成員,也就是明天一起去神奈川立海大附屬參加友誼訓練的成員名單,雖然打著訓練的幌子,其實這是山崎藤蓄謀已久的游玩計劃,順便見一見她一直都想要挑戰的真田玄一郎。
沐流用毛巾擦拭頭發,一頁頁的翻資料,邊看邊笑,忍不住給跡部發短信。
[跡部君你不當私家偵探真是可惜。]
資料上除了正經八百的自身信息和社會關系,連各種八卦都一應俱全,比如誰家的父親有了外遇,誰在幾年前出了場沒有實質性傷害的小車禍,誰和誰在哪天灑了回水從此友誼破裂……
這些事連她都不清楚。
半響跡部回了短信,從第一個字到最後一個字都貫徹了大爺倨傲節奏。
[嗯啊淺倉,這些連本大爺都知道,你是偵探你難道不知道往往這些小細節才是決定成敗的關鍵么]
沐流赤著腳跑到陽台拿水果,窗外夜色迷離靜好。
她給橘子薄皮,也回復。
[知道,我只是趁機嘲笑一下你。]
何曾幾時,她也可以和跡部敞開心扉的聊天,開幾句不痛不癢的小玩笑,跡部把尺度拿捏的很好,既不會惱怒,也通常保持著上位者高高在上姿態的尊嚴。
比如他會拿著架子威脅她。
[哼,這個獎金扣掉。]
[呀!boss大人,我錯了t.t]
然後以這般姿態場。
轉天,沐流迷迷糊糊的起了個大早,卻趕了個晚集,到了集合點等了好久,山崎藤才不緊不慢的走來,一臉天真無垢:「抱歉,我迷路了。」
她這樣頑劣已久,副部長藤原依織長年累月的寵愛她,她卻沒有借此囂張,道歉起來一張致到無可挑剔的臉,裝上惴惴不安,說話的時候吐氣如蘭,柔柔軟軟,無不讓人動容,那是一種連女人都會被吸引的美。
劍道社的人比其他人更加知道,山崎藤就是一個妖孽。
所有人懂寵愛她,只是看起來如此。
她們坐上了小巴車,路途並不遙遠卻依舊要耗一段時間,卻依舊讓人覺得枯燥冗長,坐在沐流旁邊的星野優已經昏昏欲睡,熱與倦一並襲來,在冷氣的安撫下,大多數人也如她一般,山崎藤干脆倒在藤原依織的肩膀上,陽光安然的灑在她秀氣至極的臉上,美得令人怦然心動。
沐流眯起眼睛,跡部給她的資料在她腦海里一一過目,她不動聲色的用目光在每一個人的臉上巡邏,全是十七歲的花季少女,正值朝氣蓬勃的歲月,這般年紀又有多少煩惱,而如今的趨勢卻又是未成年犯罪指數逐步攀升,讓人始料未及。
其實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沐流視線略過山崎,她對她的好奇從無意中得知她是單親家庭開始就有了萌芽,沐流卻沒有同病相憐的即視感,山崎藤的母親到底有多堅強才把山崎培養的如此不諳世故。
坐在她旁邊的藤原依織出身劍道世家,從祖父開始一脈相傳,家族昌盛且盤根錯雜,這樣一家的家主在外面金屋藏嬌並不稀奇,藤原的性情一如她手中的劍,堅韌而鋒芒畢露,眼里不容沙,有傳言她當初和山崎藤為了爭奪部長之位,曾有過不為人知的一場秘密決斗,沒人知道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么,只知道從那天開始,藤原甘願居於山崎之夏,從此輔佐寵溺一發不可。
沐流的目光輾轉到星野優的手指上,那雙手稱不上是好看,有顯而易見的磨人繭子,她是劍道社最用功的成員,沒有天賦沒有特長全屏滿腔熱情與努力在數人之中脫穎而出穩居正選之位,她是普通人中的佼佼者,卻是天才中的弱者,經常和沐流一樣淪為正選之中替補的存在,而對這種情況,她長年累月的沉默,只接受無反駁。
所以她是否會心有不甘而心存不滿沐流瞥過她的書包,又懶懶的看向身後。
木村美紗和木村愛莎是一對堂姐妹,兩家住處相鄰,皆是普通的工薪族,兩姐妹從小玩在一起,好的如漆似膠,兩人一靜一動頗為互補,劍道天賦大約也是家族遺傳,一脈相傳的優秀。
她倆結為小團體,待人客氣有禮,生活作風也並無問題,偶爾和藤原有些意見不合的小摩擦,或是理念不合,但大多是藤原態度果決堅持,她們也只得悻悻而歸。
這些摩擦不值得一提,焦點也不在山崎身上。
哪有什么非要采取校園暴力這樣極端的深仇大恨,難不成山崎藤的目標或者被目標是在立海大中這個想法忽然讓沐流有些心慌。
車內冷氣溫度宜人,沐流腦袋慢慢停下了思考,這時星野突然伸了手,拉起車床上的簾子,深墨色的窗簾蓋住鋪天蓋地的陽光,她和沐流笑笑:「起了這么早,你也睡會,部長說下午去看海,留點神。」
分明是要吃喝玩樂的節奏,沐流點點頭,閉上了眼。
立海大之行半是游玩半是友誼賽,兩校在每年的全國大賽中總有交鋒,輸贏不定,她們各自有欣賞和挑釁,最終在豪言壯志中結下了革命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