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就能看到一個窈窕淑女正在望月門那里看花。
美人娉婷,搖曳多姿。
怪不得大詩人李白有詩言:名花傾國兩相歡,長得君王帶笑看。
榮錦棠這般想著,嘴角略微揚起些許的弧度。
第63章挑食二更
付巧言正站望春亭那賞花,小黃門把她領來就走了,這會兒天色還早,付巧言也不知要做些什么。
「喜歡這花?」榮錦棠低醇的聲音響起。
付巧言忙回過頭來,利落地向他行了個禮。
「不必多禮,」榮錦棠虛扶她一把,「最近身體好些了嗎?」
有些不明白他為何這樣問,付巧言疑惑地看了過去。
榮錦棠臉上有些紅,不自在地搓了搓鼻子:「前幾日你掛了紅。」
付巧言一下子就明白過來,她控制不住地笑彎了眼,心里頭要說不高興那是假話。
「完事就好了,只那幾日是不太舒坦的。」
榮錦棠到底青年兒郎,能問一句這個已經是難得用心了,再多的實在講不出來。
他咳嗽兩聲,只好有些生硬地換了個話題:「去見了娘娘?」
說起娘娘,付巧言的態度總是更熱絡幾分的。
付巧言這回笑的甜蜜多了,仿佛見了娘娘是件多么美好的事兒:「是呢,多謝娘娘還未忘了我,同我講了許多話,還賞賜好些書呢。」
「娘娘喜歡你,多去瞧瞧她,多陪她講講話吧。」榮錦棠道。
這一次付巧言沒有滿口答應下來。
她搖了搖頭,望向那一叢叢搖曳的梔子花,嗅著那芳香道:「不用那么急的,娘娘每日事忙,妾只一月去打擾娘娘那么一兩回,便很滿足了。」
榮錦棠難得愣了愣神,好在付巧言一門心思賞花,竟是沒發覺有什么不對。
「你,」榮錦棠頓了頓,「之前你那么盼著見娘娘,怎么見了反而不急了?西六宮里人人都想要娘娘的腰牌,偏偏在你手里。」
付巧言笑笑,聲音婉轉繾綣,甜得仿佛摻了蜜。
「陛下,妾講不出什么大道理,但小事情還是懂的。娘娘每天要見那么多人,處理那么多宮室,明明很辛苦了。妾要是不懂規矩天天去,豈不是叫旁人都覺得娘娘無所事事?」
「就像這花,等開的時候抓心撓肺,一旦開了,隔三差五過來尋個香,便是十分得宜的。這要是移出一棵放在寢殿床前,非要熏得覺都睡不好哩。」
榮錦棠若有所思。
要是旁人榮錦棠定要煩他們見天巴結母親,可付巧言從里到外都是那么真誠,加上母親那也對這丫頭多有維護,所以榮錦棠倒是能體會出她幾分真心。
確實一點都不令人厭煩,且多個人跟他一起聊聊母親,也讓他覺得舒服。
去歲剛當皇帝時他沒覺得先帝對他的那些臨終教誨有什么隱喻,時間久了,冰冷冷的龍椅叫他慢慢清醒,得到父皇認可、初登大寶的那些興奮都消磨已盡,只剩下孤獨、寂寞與深深的疲倦。
除了母親和妹妹,沒人再能同他說些真心話了。
因為有太後在,母親那里他不好經常去。妹妹年紀還小,政事也一概不能提。他偶爾會找老趙大人說些前頭的事,也不過是他說老大人笑眯眯聽。
到了今年,是他的太初元年,那種孤獨和無力感更深。
有許多抱負,許多政見,作為皇帝的他卻不能一一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