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巧言淡淡道。
王婉佳冷笑出聲。
「你還知道我是昭儀?我為什么是昭儀?我是琅琊王氏出身,我姑母是先帝皇後,現在的太後娘娘,難道還不比你一個宮女強?」
付巧言還沒來得及說半句話,一把熟悉的嗓子就在她身後炸開。
「既你這么想念母後,明日就回去陪她過節吧。」
榮錦棠穿著一身暗紋綉金龍黛青才長袍,一頭長發全都束在金鑲玉的凌雲冠里,整個人修長英俊得好似天神。
他踱步而來,身邊扶著面無表情的淑太貴妃,後面跟著正沖付巧言做鬼臉的六公主。
場面一下子就僵了,王婉佳的臉由青到白,由白到紫,白瞎了她今天一身九織菱紋金銀綉齊胸襦裙。
是張德寶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陛下駕到、淑太貴妃娘娘駕到、六公主駕到,跪迎。」
在場的宮妃宮女們便都跪了下來:「恭迎聖安。恭迎娘娘、公主大吉。」
榮錦棠甩了袖子走到主位上坐了,張德寶才喊:「平身。」
待人都坐下,榮錦棠還沒忘剛才的事。
「王昭儀。」他沒去瞧她,只叫了名字。
王婉佳站起身來,臉色依舊難看得很。
榮錦棠面容俊朗,他轉過頭來,認真看著她。
「明日,就回去陪母後吧。」
王婉佳又要跪,叫張德寶手下的小黃門一把拖住了胳膊,沒叫她真跪下去。
「陛下,妾知錯了。」王婉佳顫抖著,哀求著。
榮錦棠嘆了口氣,他沖張德寶擺了擺手,叫他再派個小黃門請王婉佳回去:「既然你這么尊貴,朕也不好使喚你伺候,這就回去拾東西吧,明日務必要離開行宮。」
他一錘定音。
張德寶趕緊領人過來請她。
王婉佳還是不太想走,急出一頭汗也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到了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剛才自己情急之下到底說了怎樣的言辭。
「陛下,」王婉佳突然掙脫開架著她的小黃門,一抬手指向了付巧言,「為何不責罰付才人?」
她眼睛通紅通紅的,卻一滴眼淚都無,哪怕已經顏面盡失道這個地步,也依舊不讓自己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痛哭流涕。
因為被直接點名,付巧言也不好再繼續坐在那里,只好站起身向榮錦棠行了禮。
她垂眸站在那,身姿挺立不言不語,好似郁郁蔥蔥的松柏,不易彎折。
眉心的那只蝴蝶,展翅欲飛。
榮錦棠突然笑了。
大概在場的宮妃都沒見過他這樣面如春花的樣子,都是愣在那里不知道作何反應。
榮錦棠問王婉佳:「她為何要被責罰呢?」
王婉佳呆立在那,好半天才道:「因為她不敬主位。」
榮錦棠搖了搖頭,又去看張德寶。
張德寶有苦難言,皇上坐在那揮揮手,得罪人的活卻得他來啊!
小黃門請不動王婉佳,張德寶只好自己親自走到跟前:「娘娘,您請吧。」
王婉佳簡直要瘋了。
她嘴里念叨著:「憑什么,憑什么,她憑什么。」
被小黃門拽著往外走還一直不肯放棄,仿佛非要有個答案。
然而沒有人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