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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日起,自舒雲英之後無人敢染指的漠北攻略戰將再度拉開帷幕。

第七十章雷恩之罪(所有的矜持,不過是心虛的掩飾)

禮樂頌歌與祝福的歡呼響徹了王都的天空,而千里之外的雙子之岬只有海浪拍打著碎石砂礫的寂寞聲響。

高塔還是那座高塔,只是里面不再囚禁著美麗的公主。

有的只是老邁而佝僂的守塔人,以及從不曾造訪過這里的男人。男人身著鎧甲披風,一副武者模樣,而他手中的利劍代表著他的家族所背負的五百年的榮光。

「女王陛下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將軍卻躲到這里來了嗎?」守塔人提著油燈顫顫巍巍地打開了高塔的門,露出混黃而狠戾的雙眼。

當昔日的囚徒成了雲極的女王,他本以為迎接自己的會是慘烈的死亡。然而女王陛下並沒有那幺做,她只是命令他到死為止都必須住在這個昏暗陰濕的鬼地方,一步也不許離開。

沒有任何懲罰比這個更令他絕望,他快速地衰老下去卻始終無法迎來死亡的解脫。因為每當他試圖自殺的時候,看守高塔的士兵們就會適時地阻止他,以至於他的身上滿是割傷與燙傷。

「我只是來看看她長大的地方。」將軍撥開了擋路的守塔人,順著幾近腐朽的木制旋梯一步步往上走。

身後傳來守塔人猙獰可怖的狂笑:「看看她長大的地方?還是來看看自己犯下的罪?」

將軍的腳步頓時停滯,右手砸在牆面上盪下一片碎石灰煙。

「你敢告訴她將軍家的一切嗎?你敢告訴她五百年榮光下掩蓋的骯臟嗎?哈哈哈哈,你不敢!所以堂堂雲極國的將軍才會像喪家之犬一樣躲到這里來!」

老人尖厲地怪叫著,唯有狠狠刺痛這個高貴的男人,才能緩解他多年以來的怨恨。

雷恩回轉過身用長劍指著他的喉嚨:「將軍家從不對庶民揮劍,但我想你並不是庶民吧,倫副將?」

守塔人聽到那個熟悉而陌生的稱呼,突然扔下了一直提著的油燈,幾乎是顫抖著看著自己蒼老得不成樣子的雙手:「居然還有人記得這個名字……哈哈哈……居然還記得……不是守塔人倫……是倫副將……哈哈哈哈!」

倫近乎扭曲的表情令雷恩心生厭惡,但也不對這個老人產生了些許同情。畢竟這個人曾是受軍隊敬仰的副將軍,卻由於不知名的理由被父親貶斥到這種地方來。

他一時放下了手中的劍,來到了舒雲蘿曾經住過的房間。那個房間自從她離開之後就再沒有人待過,所有的東西就那幺一直保持著原來的模樣。

剛推開木門,雷恩就被落下的灰塵嗆得皺起了眉頭。房間里昏暗陰濕,只有幾縷光從狹小的窗口鑽進來,投射在骯臟的小床上,床上有個破得不能再破的小熊娃娃,漏出一團黑黑灰灰的棉花。蜘蛛在角落里安靜地結著網,斑駁的牆面上有不明的暗沉的血跡。

這就是她長到了七歲的地方,這樣一個他一天也不想停留的地方。

他抓起那只布娃娃死死地按在胸口,心中的悔恨難以用語言描述。這是他的錯,他的罪,隱藏在心中無法向她說明的事情。

……

多年以前,當他還是個小少年,他的父親雷昀曾撫摸著他的頭說道:

「雷恩,你記住,你是雲極國未來的將軍,也是守護著王的利劍,你必須成為這個國家最忠誠最強大的男人,永遠永遠也不要忘記這份責任與驕傲!」

稚拙的少年點了點頭,這番話刻印在他的心里陪伴著他走過了二十多個春秋。

他比誰都崇拜著自己的父親,那個身為英雄無人能及的父親。父親總是堅定地跟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