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對漠北王室的敬意,以及王子殿下的誠懇,士兵們終於半信半疑地向東方撤去,然而此時,雷恩率領的急行軍已經攆上了他們的尾部。
第一個陣亡者出現了,他被雷恩一劍掠下戰馬,然後被紛沓而至的鐵蹄踩成了肉泥。
「嘖!」吉賽爾只得調轉馬頭回身阻截,「繆羅,我只能擋一會,你知道該怎幺做!」
當啷一聲巨響,他的雙刀堪堪架住雷恩襲來的劍鋒,那遠在他兄長之上的大力,震得他的虎口都滲出了血。
完了,連他的兄長都擋不住的人,他怎幺可能擋得住嘛!
這時候他有些後悔了,後悔沒有聽從父王的話,在武藝上勤加進。他一直覺得自己不會落到這樣的地步,他一直覺得聰明人都是致勝千里,絕不會蠢到和敵將互拼武力。
雷恩又一劍襲來,干凈漂亮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吉賽爾向後躲閃,身體後仰到快要貼到馬屁股,才堪堪躲過了這一劍。這一劍距離他的脖頸只有一根頭發的粗細,這也是他距離死亡最近的一刻。
「繆羅,你還不好,要死人了啊……」
他憤怒的叫喊才喊到了一半,便被跑遠了的繆羅瞬間移動到了身邊。繆羅就是為了這樣的情況才被派到吉賽爾身邊的,扭轉空間的巫術是漠北巫師最擅長的技巧,只可惜這樣的人才並不算多。
「漠北人的巫術嗎?可惜只能用來逃跑呢!」雷恩望著遠去的吉賽爾冷哼一聲,抖落劍上淋漓的血跡。
不過這也等於提醒他,在殺漠北王的時候,一定要事先把那些裝神弄鬼的家伙們砍死才行。
「將軍!」一名副官示意他是否還要去追吉賽爾。
雷恩搖了搖頭,他們深入敵人腹地,不容一刻遲疑,還是先誅殺漠北王為上
……
「殿下,我們應該和烏都辛匯合,或者至少也該派人帶個信啊?」繆羅在逃亡途中不解地問道。
吉賽爾苦笑:「你還不明白嗎?可有人告訴我們雲極軍的急襲?」
「這……殿下的意思是?」
「來不及了。」紅發王子望向不遠的北方,第一次流露出傷感的而不是自負的神情。
這一回,是漠北的慘敗。
考慮到最壞的情況,他手中這兩千人的部隊或許就是漠北的末裔了。
……
雲極宮中,女王一連數日避不見客,據說是在和宰相商討漠北軍情。
真實的情況沒有幾人能夠知曉,若是有誰一不小心發現了些什幺,便會從雲極宮里悄無聲息地消失掉吧。
宰相府里的公文已經堆得像小山那樣子高,但是狄黎斯始終沒有回去的意思。
這幾天女王的身體狀態很不穩定,雖然高燒已經漸漸退了,但仍時常伴有暈眩和嘔吐。神方面則更加令人擔憂,她時而呆呆地凝視窗外,時而無緣無由地笑了起來,時而又像是回憶起什幺似的大哭大叫。
即便狀態如此糟糕,她看起來依然是美麗的,惹人憐愛的。就像被抽空了靈魂的人偶,依然有著一個賞心悅目的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