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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接近於零,但是少年的身上非但沒有缺胳膊少腿,就連稍微嚴重一些的傷痕都看不見。

「想不到你竟然還記得我這樣的卑賤之人……」耶里亞略帶自嘲地說道。

「當然,可是閣下是怎幺……」耶德話說了一半,將活下來三個字咽進了嗓子里。畢竟再怎幺身份低微也是一度被女王陛下寵愛的人,總是不能失禮的。

「……就像陛下一樣,經歷了很多事情,然後苟延殘喘地活下來了。」少年淡淡一笑,話語之中雖有不盡不實,卻也足以引發一個普通人的同情之心。

女王在東領發生的事情並不適合當著這幺多人說出來,因此耶德也不便盤問耶里亞的身上究竟發生了怎樣的事。於是他遲疑著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閣下來了南領城為什幺不見一見女王陛下,陛下可是一直以為您已經……」

「我並沒有保護好陛下,還有什幺面目再去見她,可是心里終究還是放不下,渾渾噩噩之間便隨著逃難的人流一起來到了郁蒼城。」少年黯然地訴說著自己的經歷,聲音就像樂曲一般好聽。

嬰禪望著耶里亞似乎想要說什幺,然而話還未出口便是又一陣夾雜著血腥味的咳喘。

「耶德大人,比起詢問我的事情還是及時為嬰禪領主治療比較好吧。」少年話鋒一轉對著耶德提議道。

耶德雖未反對,但是心頭仍有疑惑:「只聽說閣下長於音律,當真也於此道?領主的病是無數名醫看過的,但是……」

耶里亞似乎早就料到他會提出這般質疑,於是回答道:「我並不懂醫術,也不想裝作懂,我所要施展的不過是以曲樂為媒介的魔法罷了,要不要信任我,要不要將領主的性命托付於我,完全交由南領的諸位來判斷。」

耶德看了一眼掙扎在生死邊緣的嬰禪,如今已沒有任何事比救回他的領主更有誘惑,只能賭一賭試試看了。

他用蒼老的手掌支撐住嬰禪的身體,對嬰禪說道:「領主,再堅持一下,女王陛下很快就會凱旋歸來,很快……」

嬰禪艱難地點了點頭,似乎是同意了。

「那幺,還請諸位保持安靜。」耶里亞懷抱豎琴,對著眾人微微欠了欠身子,然後如夜色般深邃綿長的曲調便在郁蒼城內回盪。

這是一首全新的曲子。

在經歷過東領發生的種種之後催生出的絕無僅有的靈感。

藝術總是誕生於最悲傷的夜,愈是慘烈凄絕,愈是能誕生出溫柔寧靜的曲調。

纖指輕撥琴弦,如泣如訴的治愈之歌便隨著夜風蘊散,蘊散進每一個聆聽者的心房之中。

伴隨著曲樂的行進,南領眾人的神情漸漸變得柔和,而與夜色擁有著相同色的音符也組成了宛如咒文的陣列,一點點地涌入了嬰禪的體內。

奇跡,誕生了……

……

當夜之安魂曲進行到終章,也恰是女王與息風入城之時。

舒雲蘿還未來得及詢問嬰禪的狀況,便被這熟悉又陌生的曲調所吸引。說陌生,那是因為她從來沒有聽過這樣一支曲子,說熟悉,卻是因為這無數音符的排列有著一種令她懷念與難忘的感覺。

這是豎琴的聲音,那彈奏的方式和演奏者個人獨有的癖好,令她想起一個人,一個曾與她相互依存而生,最後卻慘烈地別離的男人。

她以為他死了。

她以為她連他的屍體都沒有辦法找到。

可是這樣的曲調分明就是……

舒雲蘿向著人群走去,撥開那些專注得過了頭的南領人們,向著那個演奏豎琴的背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