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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忽略了對於自身的保護,卻不知早已被那隱藏在黑暗之中的獵手盯上。

陰冷的獰笑在身後響起,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然來不及。

似乎有利刃穿透胸膛的聲響,緊接著便是一串鮮血高高飛起又紛揚著灑下。

然而胸口被洞穿的並非是嬰禪,而是突然擋在他身後的未淵。那個比他高出大半個頭的男人,那個統領著北地之民的不屈的戰士,就像崩塌傾覆的高塔一樣轟然倒下。

一切是那樣的猝不及防。

想不到是這個人替自己擋住了致命的傷害,嬰禪一時間也有些怔住。他與未淵雖同為一領之主,但是一個在南一個在北,並無太多往來,非但沒有共事的情誼,反而存有一筆血債。說起來他的兄長前任南領領主嬰塵的死就與未淵的謀反事件密不可分,雖然最終證明都是隱月的陰謀,但未淵毫無疑問也是從犯之一。

他一直為了陛下的安危與眾人的團結,從未對未淵的加入責難些什幺,但是真要他和這個半個血仇之人並肩作戰,說心無芥蒂那是假的。

「我欠你一條命,欠南領一條命,這樣……我的罪孽或許能輕些。」未淵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就連聲音也變得顫抖與微弱。

「有資格懲戒你的是陛下和刑府卿,而不是以人的血淚悲鳴為食的魔物。真是……太愚蠢了!」嬰禪蹙了蹙眉,未淵這樣做只會讓他更加感到自己的弱小無力,弱小到甚至需要仇人以性命相袒護。他雖然是年紀最小的,可也是南領的領主和女王的戰士,不該是別人來守護他,而是他要去守護更多的人。如果他輸了,死了,那是他太弱小,是他自己的錯。不需要別人來守護,更不需要仇人的守護。

血,止不住地淌。

面對著如此固執的孩子,未淵本還想說什幺,卻被席卷而來的倦意所淹沒。

這孩子和未蓮很像,善良卻又固執,而總有一天這份善良和固執會將他害死,就像未蓮一樣。這樣的孩子若是死了,那位女王陛下一定會很難過吧。但是他未淵不一樣,就算死了也不會有任何人為他哭泣,所以他隨時都可以將這條命拋下。

「不,等等,可惡!」嬰禪狠狠地擊打了下地面。

這才剛剛開始,這才走到哪里,便要失去北之騎士……這就是宰相所說的絕望?他們當真弱小到如此不堪一擊?

不,不對,弱小的,只是他而已。

就在他悲憤自責的時候,突然一串清冷悠長的曲調響起,黑色的音符匯聚成了魔法的河流,盡數注入進未淵胸口的血洞之中。

宛如奇跡一般,那受損的傷處就像得到了滋養的草木迅速生長、愈合,最後竟徹底恢復了最初的模樣,仿佛從未經歷過任何創傷。

「我說過的,不會令諸位輕易死掉。」

懷抱豎琴的男侍獨立在一旁,注視著他們淡淡一笑。

嬰禪盯了他片刻,第一次覺得無法再將這個男侍當成一個男侍看待。雖然這力量的來源有些蹊蹺,然而值此生死存亡之際卻也顧不上許多。

只要他也是為了陛下,為了這個國家,他是怎樣的身份,擁有怎樣的力量,那都是無關緊要的小節。

當未淵再度睜開雙眼的時候,表情有些許迷茫。

以前他總是擔心自己死了北領後繼無人,飽受飢寒困苦還有野蠻異族的蹂躪。如今他是謀逆的罪人,還被削去了領主的地位,想著以命抵罪反倒是死也死不掉。

不完成騎士的使命,就連死也不被允許幺?那位高高在上的光之神,可真是任性啊。

未淵摸了摸胸口,默默抱怨了一句,然後提起長劍再度沖上前去,一邊用冰結之淚斬殺掉襲來的魔物一邊高喊道:「嬰禪,不要愣著了,禰夜一個人的話支持不了多久!」

此時的禰夜雙目緊閉,正襟危坐於木制輪椅上。他以聽覺辨別著魔物進攻的方向,以魔法操縱著燃燒靈魂而形成的火焰色的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