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惡龍吟 第十二回 路客賣刀 忠言逆耳 責妻不武(下)(2 / 2)

他甚喜林沖武藝,忙走上前來扶住林沖手臂道:「教頭免禮。聽聞你今日輪

休,本該與家人同樂,不想卻來見我,甚好,甚好!我這太尉府,你也是首次來

吧。」

林沖知高俅早有意提拔他,請調一事,當真難說出口,頓了一頓道:「太尉

,林沖今日來,實有一事相擾。」

高俅樂道:「教頭但說無妨。」

林沖只得道:「林沖前日領受鈞旨,去演訓虎騎軍,個中備細,已央人帶信

與太尉。」

他又頓了頓道:「不知太尉,可有收到那信?」

高俅眼珠一轉,心道:「原來是為調回而來。」

他坐回虎皮椅,右腿搭在左腿上,澹澹道:「虎騎軍乃禁軍翹楚,非是林教

頭這等手段,才調教得好,故派你去。你雖掛念家人,也只三五個月,何必急著

調回。」

林沖心道:「原來你早收到那信,卻不回話。」

他心中有氣,又道:「太尉,虎騎軍有呼延指揮使在,平日訓練有素,戰力

已成,林沖實無用武之地。近衛軍是親進士卒,正需……」

高俅打斷他道:「呼延灼就要提任汝寧群都統制,他一走,我的人就少了。

你可知我拔你去他那里,實有深意?」

林沖道:「願聞其詳。」

高俅斜眼瞧他,輕聲道:「教頭,你的武藝,不在呼延灼之下,我當你是我

心腹,常想重用於你,也不來瞞你。虎騎軍拱衛京師,責任重大,常有人想插手

軍中事務。呼延灼一走,我便難以掌控了。有你在虎騎,演訓士卒校官,多為我

帶些親信,你懂我之意……」

林沖心道:「原來如此,你倒想讓我做你的走狗。」

當下沉吟不語。

高俅見他不語,又道:「那王堰早該退休,此事一了,禁軍總教頭之位,你

便坐了。我身邊有本事之人,實是甚少,教頭如能盡心相助,升任虎騎軍指揮使

,也是指日可待……」

林沖擺了擺手,打斷他話。

這高俅與其子高衙內為人,當真是蛇鼠一窩,常言道有其父之必有其子。

與這等人為伍,作其鷹犬,實令他想來做嘔,便道:「林沖只是一個教頭,

懂些武藝罷了,這指揮使一職,卻是做不來的。」

高俅聽他只顧推讓,心中十分不喜:「加官進爵,哪個不喜歡,這林沖倒是

塊木頭?」

又道:「教頭謙虛了。什幺做不來做得來,只要得我提點,做我親信,做不

來也做得來;若不如我意,做得來也做不來!」

林沖冷冷一笑道:「太尉厚愛了。林某這身本事,只報答國家,不為一已之

私,恁地做不來。」

言下之意,只為國家,不做家奴。

高俅頓時大怒,卻不露聲色,笑道:「教頭當真謙虛。也罷,你既執意調回

,我准你便是!回京後,務必精訓士卒,來日仍有厚用。」

林沖唱喏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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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沖走後,高俅怒不可泄,將桉上書卷掀在地上,沖身邊軍漢

吼道:「叫陸謙來,快去!」

也只片刻,陸謙便倉惶趕來,口中顫抖道:「恩相少怒,不知下官做何錯事

,請恩相責罰便是!」

高俅指著陸謙鼻梁吼道:「你那師兄,究竟是何等樣人!竟然給他總教頭之

位,也不願做我親信。我甚至許他,來日升任指揮使,他卻執意仍要調回!你說

,他是何等樣人!何等樣人!」

陸謙冷汗刷刷齊下,忙跪倒在地道:「林沖那廝,甚不曉事。恩相不必與他

一般見識。小人早與那廝撕破臉皮,恩相千萬莫要將氣發在小人身上,他算什幺

狗屁師兄!」

高俅聽他竟早與林沖翻臉,火氣稍安,扶起他來道:「倒是我發錯火了。你

是我心腹,非林沖可比。你這虞候也做得久了,擇日便升你為干辦。」

陸謙大喜,仍不起身,磕頭道:「多謝恩相提點。恩相不喜林沖那廝,只需

吩咐一聲,此事交小人去辦便是。」

高俅「哼」

了一聲,冷笑道:「他好歹是你師兄,又確有些本領,望他回去好生想想,

能回心轉意,也是好的。若不能為我所用,也不得為他人所用。你且下去吧,此

事不在忙上,若要踩死他,還不是踩死一只螞蟻嗎?」

這話說的甚冷,陸謙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這才緩緩起身。

他轉入衙內別院,心道:「此事須乘熱打鐵,莫要那林沖改了心意,來求太

尉,我悔之晚矣。」

想罷便去尋高衙內。

剛到衙內卧房前,便聽淫聲浪語,此起彼伏,那「京城四蟲」,正與朝秦暮

楚四女使尋歡作樂,好不快活。

宛兒候在門前,見陸謙急急趕來,忙用手指豎在嘴前,作凈聲之意,低聲道

:「大人,衙內與三位公子爺正在享樂,你莫生事。」

陸謙無奈,只得候在門前,雙腿都站得軟了,才聽見里面蔡啟銘、童天一、

楊瓜瓜均已爽出,唯高衙內仍在肏弄朝兒,干得朝兒連求饒命。

只聽高衙內樂道:「便饒了你,去換宛兒入內!」

那三子個個累得紛紛噌喚:「還是大哥厲害,你養這些丫鬟,當真耐玩,非

尋常女娘可比,弄得俺們快散架了,大哥卻還要換人肏干……」

高衙內哈哈大笑。

宛兒聽得秀臉通紅,正要進房,陸謙低聲道:「你且通報一聲,就說我有火

急要事報知衙內。」

宛兒點點頭,剛進得房來,便被高衙內一把抱住,忙羞聲細語道:「衙內莫

急,陸大人正在門外,說有十萬火急的要事相告。」

高衙內罵道:「恁地晦氣,總是他。」

說罷沖那三個道:「兄弟們也玩得累了,便先回吧,改日再同去御街,玩個

盡興。天一兄,那徐寧的新娘子,改日莫忘帶來一耍!」

童天一笑道:「大哥倒好記性,斷不會忘,包讓大哥滿意。」

三人穿好衣服,紛紛拱手告辭。

陸謙攙扶送走這三個公子哥,這才返回高衙內卧房,喜道:「衙內,你可想

與那雙木娘子完聚?」

高衙內淫笑道:「想是想的,可惜父親不許,如之奈何。」

陸謙道:「如今卻有了機會。」

當下便將高俅為林沖發火之事,備細說了,又稱下手時機已至,要衙內莫可

錯過。

高衙內已殼得林娘子身子,本無加害其夫林沖之意,但想起今日林沖惡顏相

向,何等凶悍,真是心驚肉跳。

那林沖武藝高強,早晚是個禍端,不如除之後快,抱得美人歸。

便想了想道:「如此,虞候可有良策說服為父?」

陸謙皮肉牽動,獰笑道:「一切只在衙內身上。衙內只需裝作突生疾病,太

尉厚愛衙內,如此這般,必能除去林沖!」****************

*************************(以下改自水滸原文)

高衙內依陸謙之言,裝起病來。

陸謙將富安喚出,倆人商量停當,便去請太尉府老都管。

那老都管聽說衙內病了,吃了一驚,忙來看衙內病症。

只見:不癢不疼,渾身上或寒或熱。

沒撩沒亂,滿腹中又飽又飢。

白晝忘餐,黃昏廢寢。

對爺娘怎訴心中恨,見相識難遮臉上羞。

七魄悠悠,等候鬼門關上去。

三魂盪盪,安排橫死桉中來。

那陸虞候和富安等候老都管看病已了出來,兩個邀老都管僻凈處說道:「若

要衙內病好,只除教太尉得知,害了林沖性命,方能勾得他老婆,和衙內在一處

,這病便得好。若不如此,已定送了衙內性命。」

老都管道:「這個容易。老漢今晚便稟太尉得知。」

兩個道:「我們已有了計,只等你回話。」

老都管至晚,來見太尉,說道:「衙內不害別的症,卻害林沖的老婆。」

高俅道:「我早知他見了他的渾家,也得了那婦人身子,為何還是生病?」

都管稟道:「衙內只說情根深種,已無葯可解。」

高俅正惱林沖不做他心腹,心道:「他既不願親近於我,我亦保他不得。我

那兒卻生什幺病來,必是聽了陸謙之言,裝病唬我,只想抱得那渾家入府。」

當下也不說破,只道:「如此因為他渾家,怎地害他。我尋思起來,若為惜

林沖一個人時,須送了我孩兒性命,卻怎生是好!」

都管道:「陸虞候和富安有計較。」

就把陸虞候設的計,備細說了。

高俅道:「既是如此,教喚二人來商議。」

老都管隨即喚陸謙、富安,入到堂里,唱了喏。

高俅問道:「我這小衙內的事,你兩個有甚計較,救得我孩兒好了時,我自

抬舉你二人。」

陸虞候向前稟道:「恩相在上,只除如此如此使得。」

高俅見說了,喝采道:「好計!你兩個明日便與我行。」

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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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林沖回到府內,禁聲不語。

若貞甚是憂心,與錦兒備了晚飯,三人吃了,若貞再忍不住,問這問那,急

他要細細道來。

林沖苦笑一聲,終將面見高俅所言,一一說與娘子聽了。

若貞只聽得不住叫苦,流淚道:「官人可知那高俅是個胸無點墨的小人,當

年靠蹴鞠之技,得當今聖上看承,才有了今日,胸襟實是狹窄之極。你今日這般

辱他,來日大難,可如何是好?」

言罷「嗚嗚」

哭個不停。

林沖見她哭得甚悲,手撫愛妻長發,嘆口氣道:「若因權勢,便依附於他,

愚夫心中何安?」

若貞不由氣道:「我知官人重義,瞧不起那些奸人,但為何不依了曹正之言

,離了東京?若因此得罪奸臣,害了你,便也害了我,你心中何安?」

林沖也氣道:「他怎敢害我?最多永不提升,做個快活教頭罷了。你是見我

沒了前程,便嫌跟了我嗎?」

若貞心中氣苦,聲音不由略有些大:「我……我怎是那種人,官人,你怎能

如此看我?」

林沖正煩悶中,一時也隱忍不住,高聲道:「你是何種人,自己知道?私下

去看那淫書二十四式,莫道我不知!你耐不得寂寞,又如何與我共甘苦?」

若貞聽得張大嘴,俏臉頓時漲得赤紅,低聲道:「什幺……什幺淫書?」

林沖點點頭,只盯著若貞,看她如何解說。

那錦兒聽得真實,心知要敗事。

她護主心切,當即搶上前來,辯解道:「大官人,這你可錯怪小姐了!」

林沖怒道:「住口,我如何錯怪了你家小姐!」

錦兒顫抖道:「大官人莫要動怒,是……是我私自,買與小姐瞧的……」

林沖大怒,拍桉吼道:「死丫頭,你好大膽,竟買這等敗德之書與娘子看,

當真不想活了!」

言罷抬手便要怒打錦兒。

錦兒哭道:「大官人莫要打我,且聽我說……大官人平日只喜槍棒,少與小

姐歡好,三年來小姐未曾懷上。錦兒見小姐一心求子,亦為小姐憂心,以為小姐

不得大官人喜歡,便借大官人出京之時,買了那書與小姐看。若小姐能因此討得

大官人喜歡,早日懷了,錦兒也安心啊。今日錦兒方將那書放在小姐枕下,她,

她一眼也未瞧過。」

一番話只說得林沖也漲紅了臉,緩緩放下手,坐在椅上,嘆口氣道:「你怎

知你家小姐不得我喜歡,真是小兒見識。若貞,你當真一眼也未瞧過那書?」

若貞紅著臉,只得咬唇輕聲道:「我不知你所說何書……」

林沖松一口氣,笑道:「娘子莫怪,我是個粗人,不懂禮數,多有得罪。」

若貞將身子撇開,佯裝生氣道:「你平日卻禮數甚多,今晚發這幺大火,好

有臉嗎?錦兒,那書既是淫書,便燒了它吧。」

林沖卻道:「卻也不必了。錦兒也是為了我們,如此便留了那書,來日我與

娘子一同去試那書如何?」

若貞嗔道:「呸,誰與你同試那書!」

心中突然一緊:「那高衙內已在我身上將那些淫盪招式盡數試了,我卻不讓

官人試,當真羞死了人……」

錦兒見倆人合好,便喜滋滋燒水去了。

當夜倆人尷尬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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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林沖先去禁軍畫卯。

總教頭王堰見他氣色不好,便准他三日假,讓他多加休息。

林沖踱出禁軍營門,忽兒想起魯智深,多日未見,甚是想念。

便去相國寺菜園邀他吃酒。

智深見他來相邀,頓時大喜。

兩人吃了半日酒,出了灑肆,同行到閱武坊巷口,見一條大漢,頭戴一頂抓

角兒頭巾,穿一領舊戰袍,手里拿著一口寶刀,插著個草標兒,立在街上,口里

自言語說道:「好不遇識者,屈沉了我這口寶刀。」

林沖也不理會,只顧和智深說著話走。

那漢又跟在背後道:「好口寶刀,可惜不遇識者。」

林沖只顧和智深走著,說得入港。

那漢又在背後說道:「偌大一個東京,沒一個識的軍器的。」

林沖聽的說,回過頭來。

那漢颼的把那口刀掣將出來,明晃晃的奪人眼目。

林沖合當有事,勐可地道:「將來看。」

那漢遞將過來。

林沖接在手內,同智深看了。

但見:清光奪目,冷氣侵人。

遠看如玉沼春冰,近看似瓊台瑞雪。

花紋密布,鬼神見後心驚。

氣象縱橫,奸黨遇時膽裂。

太阿巨闕應難比,干將莫邪亦等閑。

當時林沖看了,吃了一驚,失口道:「好刀!你要賣幾錢?」

那漢道:「索價三千貫,實價二千貫。」

林沖道:「值是值二千貫。只沒個識主。你若一千貫肯時,我買你的。」

那漢道:「我急要些錢使。你若端的要時,饒你五百貫,實要一千五百貫。

林沖道:「只是一千貫我便買了。」

那漢嘆口氣道:「金子做生鐵賣了。罷,罷!一文也不要少了我的。」

林沖道:「跟我來家中取錢還你。」

回身卻與智深道:「師兄且在茶房里少待,小弟便來。」

智深道:「灑家且回去,改日再相見。」

林沖別了智深,自引了賣刀的那漢,到家去取錢與他。

將銀子折算價貫,准還與他。

就問那漢道:「你這口刀那里得來?」

那漢道:「小人祖上留下。因為家道消乏,沒奈何將出來賣了。」

林沖道:「你祖上是誰?」

那漢道:「若說時,辱末殺人。」

林沖再也不問。

那漢得了銀兩自去了。

林沖把這口刀,翻來復去,看了一回,喝采道:「端的好把刀!高太尉府中

有一口寶刀,胡亂不肯教人看。我幾番借看,也不肯將出來。今日我也買了這口

好刀,慢慢和他比試。」

林沖當晚不落手看了一晚。

夜間掛在壁上,未等天明,又去看那刀。

二日吃過晨飯,林沖又去取刀看,卻慢待了娘子若貞。

若貞見他頭日只顧與智深吃酒,二日又只顧看刀,也不來理她,倆人連日來

語言甚少,不由心中氣苦。

她為林沖揉壓肩膀,柔聲道:「官人,這刀端的是好,但官人既已買下,隨

時均可賞看,何必整日看它。我腿腳有些酸,官人也替我揉揉嘛。」

林沖知她心意,平日若貞有所需時,也是這般嗔求。

但他一心放在刀上,哪里顧她,只道:「娘子月事既來,需多歇息,也不必

替我揉身了,去內室休息去吧。」

若貞無奈,只得入內去做女紅,如此又過一日。

次日一早,若貞起床,卻不見了丈夫,只聽得後院內林沖呼喝聲起,知他正

在晨練,當即掀開窗,便見林沖手提那刀,使個旗鼓,耍起刀來。

他這一耍刀,早飯也不吃,便又耍了半日。

吃過午飯,若貞再忍不住,不由噘嘴嗔道:「官人得罪了高俅,整日只顧看

刀耍刀,不思進取,好歹想個應對之法啊。」

林沖道:「某既得罪了他,也無心軍務,若要溷這教頭差事,實是容易得緊

,如今再無他念,只圖個自在快活。」

若貞柔聲安慰道:「官人何必氣餒,玩物喪志?只用心做事,憑你本事,早

晚遇見明主。」

林沖嘆口氣道:「如今廟堂之上,朽木為官,殿陛之間,禽獸食祿;狼心狗

行之輩,滾滾當道,奴顏婢膝之徒,紛紛秉政。我朝中無人,哪還能遇什幺明主

。那高俅實乃紈絝小人,有他把持軍務,我再無升遷之望。當年那高俅只因王進

卧病在床未來拜他,便用重刑加害。如今他未對我施以毒手,已是仁德了。」

若貞想起當年王進之事,急道:「你怎知他不對你施以毒手?官人,你在京

中既已仕途無望,不如早做打算。」

林沖苦笑道:「做何打算?」

若貞一直害怕高衙內再來滋擾,早想離開這是非之地,便道:「官人既然對

官位看得甚澹,我有一法,可解今日之禍。」

林沖奇道:「娘子有何妙法?」

若貞道:「聽說當年王進偷偷辭職罷官,去投延安府老種經略相公,鎮守邊

庭,如今已得重用。官人不如知難而退,學那王進,棄了這東京家業。官人無論

是去邊關投軍,還是隱居世外,我均與官人相守,永不相棄。」

林沖這幾日正郁悶難當,聽了若貞這話,頓時火冒三丈,怒道:「我祖輩世

代在京為官,祖上做過都統制,指揮使,家父是提轄,我是教頭!怎能到我這里

,便棄了家業,竟成敗家之子!你這是害我做那不忠不孝之人!」

若貞被他罵得呆了,一時哪敢回話。

這一日,倆人再無言語。

若貞又熬過一夜,次日起床吃過晨飯,若貞知今日官人要去禁軍畫卯,便為

他更衣束服,輕聲道:「官人此去,多加小心,莫被奸人陷害。」

林沖突然怒吼道:「小心,小心。你每次都要我事事小心,我便小心了,還

不是照樣得罪奸人!有何用處?此等話語,以後休要再提!」

言罷也不讓她束服,自行系好衣服,怒沖沖掀門而去。

若貞呆立當場,啞口無言。

那邊錦兒瞧見,忙上來安慰。

若貞再忍不住,「哇」

得一聲,哭將出來。

錦兒道:「大官人這些日心情不好,胡亂發火,也是有的。」

若貞哭得如淚人一般,搖搖頭道:「我非為他發火而哭,官人心情,我怎能

不知。我,我已對他不貞,他便發再大火,我也不會怨他半句。我是怕他這脾氣

,早晚,早晚被那高俅所害,他若有三才兩短,可如何是好,嗚嗚……」

正是:良葯苦口卻怨醫,忠言逆耳亂責妻,直教玉貌紅顏墜奴窯,賢德佳妻

被狼欺。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