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很滿足了。這樣想完，她又被自己這么猥瑣的想法驚呆了。

當所有人都坐在於朵車里的時候，氣氛一度十分尷尬。

於朵發動車子，等著發動機燒熱，她用眼角余光掃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肖葉，又從後視鏡看了一眼低頭悶不吭聲的三個熊孩子，她說：「一點多了，孩子們都餓了吧？要不我們先去吃飯？」

宗曉抬頭，也在鏡子里看她，兩人的視線毫無征兆地相遇了。但是交匯的瞬間又立即分開。

宗曉正要說話，就看見艾萌和金威一左一右坐在她身邊，擠眉弄眼地給她遞眼色，於是差一點在對上於朵眼神時就要答應的話，出口卻變成了「我……們還要回補習班上課呢，就不和你們一起吃飯了。」

金威和艾萌一齊猛點頭。艾萌說：「對對，時間要來不及了，本來就不應該逃課的，我們更不能遲到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都幾點的課，我是不是沒跟你們說過，負責招生的王老師是我大學同學啊。」肖葉說完笑了起來，熊孩子心里打的什么算盤，她再清楚不過了。隨即轉頭對於朵說：「算了，別勉強他們了，給他們送回家吧。」

第一站先送的金威，肖葉叮囑了幾句才放他走。到送艾萌的時候，於朵有點兒懵：「哎，肖葉，這不是你們家嗎？」

艾萌故意示威似的搶先回答說：「我跟肖老師家住對門啊，你不知道嗎？」她本意只是想說給於朵聽，卻忘了宗曉還在車上呢。

只聽宗曉和於朵幾乎是異口同聲：「你們倆住對門？！」

艾萌：「……」你們要不要這么大反應……

宗曉先是捂了捂胸口，然後默默對艾萌豎起了大拇指。這追老師的成本太高了，惹不起惹不起。幸好自己一早放棄了喜歡肖老師，不然這會兒得受多大的打擊。

艾萌抱緊了小黃鴨，問肖葉：「肖老師，你不回家嗎？」她都已經做出要去開車門的動作了，怎么肖老師一點要下車的意思都沒有？

肖葉「嗯」了一聲。

「哦……」艾萌訕訕地回一句，連招呼也懶得跟於朵打，默默開門下車。

於朵禮貌性地說：「再見啊小二萌。」

回應她的，是「啪」地一聲車門關上的響聲。

看於朵略顯尷尬地再次發動車子，宗曉在後座努力憋笑，卻是還沒笑完，該來的審問就來了。

「什么時候開始寫小說的？」肖葉問。

她的語氣極平淡，聽不出有什么特別的情緒，然而宗曉卻開始瑟瑟發抖，老老實實地回答：「初中。」

於朵欠欠地補充：「初二吧？」

「對……」

「沒問你！」肖葉瞪於朵，卻嚇得宗曉一哆嗦，然後繼續審問宗曉，「當時開始寫作的初衷是什么？

「就是寫著玩的……」

「准備一直寫下去？」

宗曉越來越緊張，不自覺地低頭玩起了手指，她說：「肖老師，我保證不影響學習，我都是用課余時間碼字的。」

肖葉說：「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些道理我不說你也會懂，你應該清楚你作為一個學生最主要的任務是什么，你應當能分得清主次，是不是？」

宗曉緩緩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