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玄關的動靜。
近一個月來,她都沒怎么去想過他。
如果一不小心想起,就趕忙找些別的事情打發掉他的影子。
一旦習慣了這種模式,感覺就不會那么糟糕,她想,這樣成熟一點。
拖鞋刮擦木地板的輕微聲響傳進耳中。
然後是熟悉到讓她心跳失衡的少年磁嗓,許久不見,又沉潤了些許——「爸、
媽。」停頓了片刻,「……姐姐。」
他回來了。
這個認知,在這一瞬間占滿了她的腦海。
夜晚的時間過得無比漫長。
凌思南已經不記得自己是第幾次看時間,可是客廳的燈光還亮著。
她從椅子上站起身,在房間里來來回回走了幾趟,露出一條門縫的走廊還是
沒有什么值得在意的變化。
她實在按捺不住,打開門走出了房間。
客廳的沙發上,他不知何時已經洗過澡,微濕的頭發略顯凌亂。他一邊歪著
腦袋伸手揉開一邊答話,表情算不上好或者不好,頂多是淡漠,畢竟去夏令營之
前,他似乎和爸媽還在冷戰。
和她……
大概也在冷戰。
她走出房門的時候,凌清遠抬眼看了下她的方向。
眸子很快垂下,仿佛剛才那個舉動只是瞬時的反射。
凌思南從台階上走下來,像幽靈似的飄過,假裝是為了去衛生間洗漱。
也就借著這短短的時間,能近距離看他一眼。
好像皮膚曬黑了些,但不明顯。
頭發也稍微長長了,自然垂落的劉海遮住眼,回首輕眄,能瞄到他原本修長
的後頸也被發根覆蓋住。
再然後她就進了衛生間,只能聽到外面斷斷續續傳來的談話聲。
多半是說夏令營里的項目,和去澳洲的事情。
一聽到「澳洲」兩個字,凌思南就心驚膽戰,又想聽,又不敢聽。
等她再從衛生間出去,客廳里已經沒有人了,父母卧室的燈亮著。
另一頭凌清遠房間的燈也亮著。
沒有鎖。
每一步都踩在怦咚怦咚的心跳上,好半晌她才挪到了兩人相對的房門口。
清遠站在床邊,正在收拾行李箱的衣服。
「要睡了嗎?」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她隨口問,「夏令營累不累?」
凌清遠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微微側目,桃花眼抿成寡淡的一條線。
「你要問哪個?」
「欸?」
「要睡了,累。」他索性兩個答案都給了。
「……哦。」她盯著他沒有弧度的涼薄唇角,覺得自己還是有些自討沒趣了。
然而今天不是解釋的時候,爸媽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