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不想讓二伯知道,一邊跟自己弟弟這
樣撒嬌。」
「撒嬌才不算,姐姐本來也能跟弟弟撒嬌。」握住他的手心慢騰騰起身,她
一副天經地義的口吻。
兩個人站在墓碑前,樹影里跳動的碎金斑駁地撒在肩頭,伴隨夏日的蟬鳴。
「二伯。」目光鎖著墓碑上笑容憨實的男人相片,凌清遠安靜地開口道:
「姐姐呢……就被我內部消化了。」
凌思南拿手肘頂了他一下。
凌清遠拉住她的手,她還來不及掙脫,就被他十指交握。
「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真要氣得詐屍回來也好,反正人我是不會放的
了。」講到這兒清遠目光瞟了瞟,思考了兩秒鍾:「真要能回來估計姐姐也高興
吧?」
「真要回來能先把你打死。」凌思南又好氣又好笑,「能說點正經的嗎?一
點也不害臊。」
「為什么要害臊?」他懶懶地挑眉,隨即抬眸視線飄遠,遠處的枝頭兩只雛
鳥振翅撲騰,半晌終於緩緩飛向天際,「……我們不欠誰。」
凌思南的視線循著他的,手中的力道不由收緊。
「二伯也不在乎凌家有沒有子嗣,那我們又有什么錯?」他少有地用這樣低
柔的語氣,像是曾經在他手中流淌的琴音,讓人心神沉靜。
「他找不到比我更喜歡你的人了,姐姐。」
真心,又有,什么錯?
青紅皂白,不是什么象征是非的顏色。
只是規則欺人太甚。
兩人祭奠完,已是下午。
既不是清明也不是周末,來墓園掃墓的人寥寥無幾,墓園里更是空落落別無
他景,唯有幾排香樟矗立左右。初夏的熱度已經開始顯露端倪,知了聲一陣陣隨
著熱浪起伏,凌思南坐在凌耿墓碑對面的樹蔭之下,和弟弟一起分享祭祀後的食
物。
她用手扇著風,看了眼邊上正在默默吃煎餅的弟弟。
放了一個上午,煎餅早就不酥了,自然也沒有那么好吃,可是因為只帶了一
副筷子,他主動把紙包的煎餅拿了過去,他吃東西的時候也是真的乖巧,小口地
含在嘴里咀嚼,沒有發出半點聲音,硬生生把一個煎餅吃出了高檔西餐的味道。
「……你知道嗎,其實煎餅是二伯最喜歡的。」凌思南大概想寬慰一下自己
的內疚感,開口道。
凌清遠看著對過的墓碑,「嗯。」
凌思南有點驚訝:「你真知道?你認識二伯?」在她印象里,凌清遠從來沒
有來過二伯家,要不她怎么會在兩人相逢時一點也沒認出來?
「見過,很多次。」凌清遠側目瞥她,像是有什么話想說,但還是止於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