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值春末,那棗樹的樹葉綠幽幽的,樹干強而有力,充滿了生機,不過見那個頭實在有些大,想來有些年頭了。
柳汐見顧長瞧著那大棗樹,笑道:「這棵棗樹是我娘還未出嫁時就種下的,待我娘出嫁時,她實在是舍不得這棵棗樹,於是便帶著這顆棗樹一同嫁了過來。」
「原來如此。」
顧長點頭,看著那棗樹的眼神簡直就像是在看未來的丈母娘一樣。
這可是岳母親自種下的樹。
即使柳母不在了,對其的尊敬是不能少的,畢竟對方生下了一個這么好的女兒。
不得不說顧長這樣的想法也是柳汐的想法,每當她想起自己娘的時候,總會來到這大棗樹下。
原本這三進三出的院子住著柳家一家人還有一些嫌擠,可如今柳父與柳母已不在人世,柳汐又長時間不在這里,人氣太少,整個院子便帶著一股子蕭瑟之味。
經過花庭的時候,柳汐停了下來。
「姑娘您這一走就是三年,您瞧瞧三年前您種下的花草,都已經這么大了。」
一提起柳汐回老宅的事兒,奶娘的眼睛又開始濕了。
柳汐感慨的看了一眼花庭處的花草,「物是人非。」
「汐妹。」
顧長不願意看到柳汐感傷,於是輕聲叫道。
柳汐點了點頭,與顧長一同來到了堂屋坐下。
「老奴告退。」
沏好兩杯花茶後,奶娘識趣的退下了。
堂屋里的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由柳汐打破了沉默。
「我爹是一名秀才,而我娘也只是一個普通的閨中女子,原本我們一家人本本分分的過著自己的日子,可是天有不測風雲,我爹突然染上重病,一個月就去了。」
說到這里,柳汐有些哽咽,顧長直接伸出手握住了其放在桌上的手,「莫說了。」
柳汐搖頭,她淚中帶笑的看著顧長道:「我一直未與你提起過我家中的事兒,現在你就讓我說完吧。」
顧長緊了緊手,最後還是遵從了柳汐的意思。
「我爹這一去,我娘也大受打擊,纏綿病床半年不到,也跟著去了,獨留下我與奶娘及管家。」
「我們家有一些家底,爹娘去後,我更成了孤女,為了不讓小人胡來,我便對外稱守孝三年,而這也正好中了我大伯娘的意願。」
提到柳大伯娘時,柳汐面色都開始發冷了。
「也不知我大伯娘與族中的叔伯們說了什么,我娘頭七剛過,他們強硬的送我回了老家的老宅中,直言等孝期一過,便將我接回。」
顧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壓住心中的怒火,問道:「可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
柳汐閉上眼睛,默默的點了點頭。
「在我娘剛入那幾日,我食不下咽,與我素來交好了三堂姐便親自做了一盒糕點送過來,我不想辜負她一番好意,便用了一些,誰知道,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回老宅的路上了。」
顧長的眼眸閃著冷光。
「我被人看守在老宅,幾次逃脫,都未能得償如願,於是我就等,三年後果然有人來接我,可也是不懷好意的。」
說到最後,柳汐忍不住笑了起來。
顧長抿了抿嘴,「那日車夫的所作所為便是那柳大毒婦授意的?!」
「柳大毒婦?顧姐姐,你這話真有意思,」柳汐回笑道,「不過你說的倒沒錯,若不是有你,我早就去見我爹娘了。」
「呸呸呸,胡說什么呢,伯父伯母才不會讓你去見他們呢,你放心,這些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顧姐姐放心,我會慢慢的還回去的,因為我得知我爹娘的死並沒有這么簡單。」
顧長握緊柳汐的手,「我陪你。」
柳汐回握住顧長的手。
「姑娘,顧姑娘的房間已經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