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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頓了下,一拍腦袋:「可不是!瞧我這記性,那時候小的只顧著回老爺的問話,竟忘了同老爺說這事來了……」

李婆子聽了氣的說了他一句:「這送一趟多艱難,你竟還能忘了,昏頭鬼來的!」說完不耐煩揮退了他,又轉過臉兒來寬慰道:「小子年輕辦事不牢靠,夫人莫要多想,總歸您不是還有給老爺信件么,他看了定也會知曉的,到時候若是邊關當真沒什么要緊的事情,定會同老將軍高假回來瞧您的。」

聞言,黎酥神色好了些,點了點頭:「我信件里倒是有說此事。」

李婆子笑道:「這不結了,老爺得知您有孕指定都高興的睡不著覺呢,說不得這時候就向老將軍告了假正在往家里趕呢!」

那人兒聽了雖也在笑,情緒卻沒月前等消息的時候高了,但心里到底還是掛念,每日里若是睡醒必要開門往外頭看看。

知道她在看什么,等什么,李婆子勸過卻也沒什么用只好隨了她去,心中直嘆氣。

一日又一日,黎酥直等到了年下。

大三十的下午,街道上的店鋪早關門了,家家戶戶張燈結,踩長梯貼年畫、張對聯;街上孩童跑來跑去,放鞭炮唱兒歌熱鬧無比,但那街道的盡頭依然沒有一個鐵塔尊神一般的漢子回來。

黎酥這時候都已經有足足六個月的身孕了,沒了那漢子在身旁,她將嬌氣斂了許多。按時喝安胎葯;大夫不讓她多吃糖,她便好幾個月也不吃一次;每日里的飯食很是清淡,她也一樣不挑的全部吃下。

她這般經心將胎兒養的很好,六個月便已經像八個月的了,肚子鼓的很大,大夫都說將來定會是個大胖小子。

她站在外頭已經有一會兒了,李婆子擔心她身子沉重撐不住勸了好幾次,她卻跟鐵了心似的就是不回去,一直看著。

李婆子沒得辦法,只好給她披了好幾件斗篷又吩咐丫頭給她備足了湯婆子,看著時候給她更換。

如此直至天黑,街道上連玩鬧的孩童都已經回家去了,家家戶戶的門前都亮起了喜慶的紅燈籠,雖隔著重重的牆壁也能聽得到他們闔家團聚的歡聲笑語,而那街道的盡頭也依然未曾有人回來。

李婆子嘆了口氣,終是忍不住待要再去勸她卻見她身子一抽一抽的。

她嚇了一跳忙上前一看,竟都是滿臉的淚了,應是哭的有一會兒了,前襟都打的濕了一片,想是如今終於撐不住這才抽泣出聲。

自上次李婆子同她說哭多了對胎兒不好,她即便是被針扎了手、被葯苦了口、被孕期里的各種反應折騰的萬分難受都沒再哭過了,這次當真是再忍不住了。

一個女人家辛苦懷著孕,自家男人非但不在自己身旁且還音信全無,她能撐到這時候已經很不錯了。與她相處這么久,她並不似別家主子蠻橫獨斷,性子好又嬌軟聽勸。是以雖是主仆,但李婆子私心里早把她當做女兒看待了,一時也是萬分憐惜,忍不住攬住了她的肩一邊給她擦著眼淚一邊勸慰道:「老爺待夫人是何心意,夫人難道還不曉得嗎?他定是軍務纏身走不開,這才回不來與夫人團聚的。」

她這次卻是怎么也聽不進去了,眼淚流的便是擦都擦不及,哭的聲氣兒都不穩了:「可是……可是都六個月了,半年了……他說過……半年就回來的,即便……即便不告假也該回來的!」

李婆子看的都心疼,又怕她情緒這般大再動了胎氣,一咬牙道:「明日,明日老奴就去找那小子,讓他再去邊關問問情況!到時候非讓老爺說出個子丑寅卯來,給夫人個准信可好?」

聞言,她咬著唇強忍了淚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