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既然如此,自然十分感謝。」放松神情,季洲抬頭,笑道,「多虧焦公子不辭辛勞,前來相助。」
「不用謝,舉手之勞罷了。」焦文澤點點頭。
雙手一撐,季洲站起身來,大腿的酸疼,頃刻間暴露無遺。
腳步虛浮,他蹙了蹙眉,隨後綳緊身子站穩了。
焦文澤原本正優雅倚於牆邊,乍見這一幕,下意識前傾。
卻又在幾十秒後,仿若無事地靠了回去。
忍住肌肉酸澀,季洲裹在合身衣物內,愈發顯得瘦弱起來,前行時,修長雙腿微微顫抖。
然而,與之相反的,他一雙黑眸間,滿是不可動搖的堅毅。
行至門前,抬手握住門把,季洲閉眼,試圖將不堪的回憶遺忘。
觸摸門把時,金屬感冰涼,逼著他重新冷硬心臟,當回那個無可擊敗的平民。
乍見他要離開,焦文澤默默朝門口走來。
拉開,季洲剛准備道別,就聽焦公子語調平淡,鑽進耳膜
「休息好了?那,一起回去吧。」
手一頓,戒備感又「蹭蹭蹭」竄上頭頂。
轉過身去,季洲聲音比之方才,冷了幾度:「原來,焦公子是想假戲真做,逼我主動獻身嗎?」
原本松懈下來的小獸,被一句話驚得炸起毛,黑色瞳孔間,盈滿警惕與不安。
像一只貓,伸出利爪、加強防御,還發出「喵嗚」低吼,殊不知這副模樣,並不足以使人害怕。
即便如此,焦文澤仍舊配合地,將伸出的腳了回來。
「不是賣身,只是暫住。」焦文澤耐心解釋道,「家里房間很多,你任選就是。」
如果能夠做到,焦文澤也寧可直話直說
我覺得你挺有趣。
這份有趣實在難得,我有些舍不得丟下,想要保護它,自然該保護你。
太多人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可你不一樣,如果可以,我想同你做朋友。
然而,焦文澤從小就被教育
要維護尊嚴、不要將期望訴諸於口、不能卑躬屈膝,將決定權交與對方……
雖說,他從不認為自己高人一等,卻也習慣對想得到的拐彎抹角,必要時噤聲。
「不勞焦公子心。」季洲言語帶刺,「雖說平民比不上過街老鼠,但至少,遮風擋雨的住處總是有的。」
被自嘲刺得不適,一股無奈油然而生,焦文澤只好絞盡腦汁,措辭一番。
「實在抱歉,我並無此意。」
他冷靜開口:「不過是形勢所迫。這是當前能想到的,最穩妥的處理方式了。」
「從單公子手上搶人,借口是喜歡。你我雖明白真相,可在旁人眼中,已經成所有人與所有物的關系了。」
季洲並非不知世事,相反,他在這方面,總是比常人敏銳許多。
眸子一沉,白皙指尖自門把滑下,他向後靠了靠,將門重新合上。
頷首,季洲示意對方繼續。
焦文澤抿了抿唇:「貴族的私人所有物,相信你早有耳聞,大多是用來交易與炫耀的。」
「在丟棄前,貴族從不讓人離身,所以那些獨自漂流的,全是棄子。若被誤會成棄子……」
他止住了話頭。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