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來沒頭沒腦,不過,季洲隱約有種猜想。
抬手,他將信封輕松扯出,沖老板晃了幾晃。
做了個「請便」手勢,老板不再言語,自顧自拾起櫥櫃。
抖開信紙,只見上方一筆一劃,用熟悉字體寫道
欠你的,第一份。
短短六字,季洲卻來回掃了幾分鍾。
折好,他小心將紙塞回原處。
提起甜品盒時,季洲眼神一軟,只覺焦文澤爛俗又笨拙。
完全不像所謂的貴族人,一擲千金,強取豪奪。
卻也不像平民那樣,習慣卑微。
而是挺直了腰桿,沉默得格外可愛。
像只捧著心臟的小兔子,眼巴巴望向你,紅紅的。
回去的心情,愈發迫不及待。
季洲輕咳一聲:「信封,是你選的?」
搖了搖頭,對方掏出一大疊淺粉色,擱上櫥櫃:「這是這個月的。」
說到這,老板似乎有些想笑:「他說,等用完了,再送新的來。」
季洲有些不忍直視。
……焦大少的少女心,可比自己嚴重多了。倏然伸手,他將一大疊攏來,通通揣進口袋。
隨後面無表情頷首。
老板似笑非笑,擺了擺手。
所以,溜著好幾盒甜品出門的季洲,最終獲了草莓味新款……
和一顆裹著糖霜的,粉紅色心臟。
想起滿冰箱的甜品,季洲疾走時,深深嘆了口氣。
如果不能開心地全部吃掉,小兔子會不會偷偷紅眼睛呢。
被腦海里莫名和諧的畫面,逗得一樂。
不知從何時開始,在季洲心底,焦文澤不再身處鴻溝之外,被冰塊包裹的遙遠貴族人了。
大概是天氣太熱了吧。
什么都能被融化掉。
打開門,一眼望見正蔫蔫窩在沙發上的焦文澤。
視線相撞時,對方眼睛一亮。
忍著笑,季洲遠遠的,沖他晃了晃手上那個盒子。
將即將鑽出口的,故作冷淡咽下。
焦文澤表情一僵。
坐在沙發上不停往門口瞅的焦大少,安於此刻的表面和平,完全忘記了這回事。
當他悶頭逃離作案場地後,大腦像被貓玩亂的毛線團,怎么也理不順。
季洲會離開的。
即使再不願,焦文澤也不可能強求。
況且他也舍不得那樣。
所以自然而然,焦大少行走於街頭,思索起該如何對那個人好一些。
晃悠著晃悠著,就拐進了甜品店。
將盒子輕擱上茶幾,沙發一陷,季洲坐在了焦文澤旁邊。
前方包裝盒致,身邊的人滿眼戲謔,焦文澤正襟危坐,往哪落都不對勁。
他只好故作冷靜:「回來了?」
「嗯。」支著腦袋,季洲偏過頭來,似笑非笑。
焦文澤瞥了眼,又將視線移開了。
「餓了,」焦文澤望眼時間,准備故技重施,「今晚吃什么?」
「蛋糕吧。」季洲傾過身,將露出一角的紙抽出來,勾唇笑道,「不然家里該塞不下了。」
焦文澤聞言,余光跟上。
直至季洲打開信紙,張口就要念出
焦文澤驟然環過手臂,捂住了對方的眼。
以為對方會搶走信紙,季洲還特意伸長了手臂,幼稚得像個玩鬧得小孩子。
猝不及防,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兩人維持別扭姿勢,誰也沒再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