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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沁和一眾少年站在演武場上,看著前方空地中的華音。

華音正在示范無憂山第一掌法「天羅地網」第一式。

今日換了一身白色緊身練功服,用長繩扎緊了手腕腳腕,一雙白色的布鞋,長發也用一根紅繩扎了馬尾,整個人看起來清爽明亮。

林思沁曾見過市井上的一些橫練高手,一個個出拳耍刀無不是威風凜凜:一腳踩下去就是「咚」的一聲巨響,周身數丈的大地都要抖一抖;一刀揮出去,便帶起鬼哭狼嚎般的嗚嗚風聲。

然而華音練功的時候,卻一點兒也沒有這樣的氣勢,反而像是舞蹈,動作並不快,反而像是散步一樣閑適,眼神隨著掌心移動,蹲身如狸、跨步如貓,猶似行雲流水,腳尖輕點便身輕如燕的騰空數尺,轉腰騰挪、仰身空翻,煞是好看。

林思沁想起了去年上元節時,京都來的舞娘歐陽蝶在台上跳的舞。聽說當時好幾個當地赫赫有名的扒手游俠因為看舞迷了心智竟然被士紳富戶們的家丁當場逮住打了個半死。

華音練武的姿態,雖然不如舞娘柔美,但招式里柔中帶剛,每一個動作都似和周圍景色融為一體,英氣瀟灑,別有一番迷人的魅力,連林思沁這個從未習武的少女都看得入迷。

「大師姐是不是很厲害?」

林思沁被打斷,一臉不高興的看著旁邊的施永川,見他背負雙手面帶笑意看著華音,但眼神明顯和其他傾慕仰望的眼神不一樣,像是欣賞又像是品論。

「大師姐半年前雖然也很厲害,但並沒有達到後天高手的地步。然而六個月前,自鹿山回來後,這半年時間里,不僅內功突飛猛進,武學招式也被師叔們誇獎返璞歸真,連絕才驚艷的小師叔都在招式上甘拜下風……難道鹿山有什么令人頓悟的天材地寶?」

林思沁斜眼掃他,道:「真是奇了怪了,你既看不起我,又何必巴巴的來我跟前說大師姐的壞話?」

施永川笑了笑,「我只是說笑,哪里是大師姐的壞話?羨慕大師姐武學湛,更是以大師姐為楷模。」

林思沁不吃他拐彎抹角那一套道:「我和你不熟,不必和我套近乎。大師姐有沒有吃天材地寶我不知道,有也不會讓我瞧見,便是我瞧見了也不會告訴你。你想當老大,有本事把功夫練好,學學大師姐那般辛苦,早晚苦練背後作妖我都瞧你不起。」

這些日子,林思沁和華音同進同出、同吃同睡,親眼目睹了她是如何刻苦自律,每日打坐到三更睡覺,天不亮就在窗外站樁舞劍,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和教自己寫字讀書,別的時間全花在練功上了。

這樣用功,武功好不是很正常嗎?什么天材地寶,那嫉妒的嘴臉真是惡心。

施永川見林思沁說話直白,一點兒也不給人留情面,哼了一聲,也忍不住撕破了臉皮,道:「你懂什么?你可知道後天境界有多難得嗎?江湖上二十歲的後天高手兩個巴掌都能數得完,大師姐不過十二三歲,這是用功就能做到的事么?我和她同年拜師,日夜苦練風雨不改,怎連她一半也不及?難道我會比她懈怠?!」

頓了頓又道:「說到底,大師姐有師父和三位師叔手把手的教,我們就只能跟著她學,學的不過是她手中的殘羹冷炙。你不是運道好,近水樓台先得月么?她教了你多少神功秘傳?聽說你過目不忘,定是比我這個俗人厲害,亮出來讓師兄我見見世面?」

林思沁臉色也變得難看,施永川便知她也一樣沒占到便宜。

哼,華音比他還小了四歲,卻占著大師姐的位置,不就是比他先來幾天嗎?處處被師門長輩偏愛,不論練功還是管理門派,都寄予厚望,連這次三大門派的演武大會都交給她主持!

不過是個落魄的官宦小姐,聽說父親都發配嶺南喂蚊子去了,哪里及得上他們「江南第一絲織大族」施家顯赫一方?

施永川說華音的時候尚不敢直言,也就拐彎抹角的刺幾句,質問林思沁的時候就直白得多,就差直接問:你林思沁不是天才嗎?不是比小師叔還絕才驚艷是百年難遇的奇才嗎?學了多少功夫?來讓師兄拾拾你!

林思沁即便不是個有彎彎腸子的人,也聽得出他話中之話、言中威脅。

不過這幾句話確實戳到了林思沁的痛處:林韻閉關前吩咐華音一定要帶著寶貝小弟子好好教導,華音果然寸步不離的把林思沁帶在身邊,用小七的話說「都拴在褲腰帶上了」,但是華音並沒有教過她任何功夫。

別說學武了,連飯都沒好好吃過一頓!整天都在折磨自己不是學拿筷子,就是學拿筆!

有幾次忍不住想用手抓吃的,立刻被那人狠狠打了手背。拿不好筆更不用說,橫豎撇捺,稍有抖動便要加罰。

可惡!

這么一想,台上那人的「武」蹈也變不那么好看了。

但為了每天三頓差點把自己舌頭都吞掉的美食,卻不得不虛與委蛇:心里咬牙切齒恨不得把那個混蛋剁了吃了,面上還得一口一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