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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知府仍是微笑著,一臉慈祥,道:「這位……小姑娘,你方才說你是音兒的師妹?不知你和宜蘭縣主是何關系?」

林思沁冷著臉道:「我和她沒關系。她是縣主,我是孤兒,何來關系?」

華知府滿面微笑,胡子都翹了起來,道:「孤兒又如何?你與音兒既然是師姐妹,便也是老夫的女兒。你若願意,老夫便你做干女兒,將你做親生女兒看待,如何?」

言辭似是商議,但語氣卻仿佛已經定了下來,不容林思沁反駁。

華知府心想,王妃當年確實只得趙宜蘭這一個女兒,且因難產去世了,否則看面相,她都要以為這是宜蘭縣主的親妹妹。

不過沒關系,不是親姐妹,可以是表姐妹、堂姐妹嘛,當年易家不是失散了很多人嗎?女兒的小師妹又是孤兒,小心安排,安插一個身份再簡單不過了。到時候再去易將軍府認親,以易家護短的家風,不比靠上璐王府差。更別說到時也算是璐王府正兒八經的岳家親戚……

華音一看她爹那笑得滿臉皺紋又顯出十二分慈愛的臉,就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她自十二歲重生以來,一心護著林思沁,哪容這老狐狸算計?一拍桌子站起來,長刀出鞘,罡氣如切豆腐一般斬下桌角。

只聽她陰著臉冷聲道:「父親,我依舊叫您一聲父親。自此之後,你我只說公事,不談親情。若再對我的事、我的人胡亂伸手,別怪女兒翻臉無情!」

又側頭對偏廳喊道:「祿伯!」

華知府被這刀光劍影的架勢嚇了一跳,驚魂未定之間,見旁廳中快步走出一個老者。

這個人,林思沁也很熟悉。正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華家老仆。

她至今都還記得小時候祿伯一直弓著腰,笑眯眯的,滿臉褶子,分明是個不會武功的老管家,卻在拾她幼時仇人的時候顯出深的拳腳功夫。

祿伯過來,狀似恭敬的彎腰扶著華知府。

華知府感覺這只手的指骨如鷹爪一般,再看女兒的臉色,知道這回確實是惹惱了自家閨女,不敢再多說怕再多說女兒真的會和他一刀兩斷,到時候不但失了璐王這條人脈,連風雲教扶風堂掌管的乾河漕運利潤都要吐回去。

華音道:「祿伯,替我送父親出門。十方,你派人護送知府大人回城。」

「誒!」祿伯連聲答應,看著這位曾讓他恨之入骨的姑爺,臉上堆笑,一邊挾持他出去,一邊低聲道:「姑爺,您最好別惹大小姐不高興,好好兒的照大小姐的吩咐去做。您配合的好,自然官運亨通,若有違逆……誒,那可對不住,咱們華家的老仆如今個個身懷絕技,就等著您和大小姐翻臉,好找您報仇呢!誰讓當年,您對夫人負心薄幸之時,咱們都看得一清二楚呢?」

「一清二楚」是個字,又輕,又慢,卻嚇出華知府一身冷汗。

「啊?你……你……你放肆……哎喲!」

華知府一個年老讀書人,秀才遇到兵,滿眼惶恐,但他畢竟經歷十數年官場起伏,臉皮極厚,當下咳嗽一聲,立刻變臉,掩飾住不安,干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和音兒一世父女,血脈親人,我不幫她誰幫她?祿老哥且放心,老夫這便回去抽調城外西大營兵馬……都怪那張統領推三阻四,不過如今謝世侄遇險,老夫倒要看看他有什么借口不調兵……哎喲,輕點兒,老夫這把老骨頭……」

十方跟著出門,叫出隔壁院子的苗副堂主,將華音的吩咐轉告他,道:「老苗,交給你了。」

苗副堂主早有准備,揮揮手讓兩個弟兄跟著祿伯辦事去,自己靠著院牆,眉毛朝著華音的方向抖了抖,道:「怎么回事兒,那位?」

「什么這位那位的?」十方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