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離了婚的女人,怕什么?」柳浮聲知道他在顧忌什么,剛才他那個話的意思似乎就是她是個去外地耐不住寂寞就約個pao的人。
戰烏有些錯愕,他並不是那個意思。
「你說的5路車來了,上不上?」柳浮聲白了他一眼。
戰烏回過神,5路車在他們面前風塵仆仆地停下。他抿了抿唇,忽然拽起了她的手,「走!」
那種堅定,好像要私奔一樣。
周六,鎮里頭去縣里的人不少,5路車上沒有位子坐。柳浮聲嫌上方的扶手不干凈,抱住戰烏的腰,戰烏一手摟著她,一手拉著扶手,低著頭,憋半天,說了句對不起。
「沒什么好對不起的。我呢,協議是簽了,離婚證還沒打,你要是覺得不妥、不行,下一站就下車。」她嘴上這么說,手還是小媳婦一樣圈著他的腰,也根本沒有放他下去的意思。
戰烏搖搖頭,「無所謂。」
別說她沒打離婚證,就算她沒打算離婚、就是個打算出軌隨便玩玩他的女人,他也認了。因為剛才他忽然想通,她就算單身,就算未嫁,他戰烏又能怎么樣?
他俯身親吻她的額頭。
她卻抬頭吻住他的唇。
本想淺嘗輒止,卻難以自控,舌尖勾纏著彼此,忘卻一切。
後排幾個沒見過世面的老太太紛紛瞪大了眼睛,一邊搖頭一邊指指點點說年輕人傷風敗俗、世風日下,光天化日居然做出這種羞恥的事。
「你帶沒帶身份證?」要下車的時候,柳浮聲問。
「帶了。治安嚴格,有時會查。」
「我還從沒遇見過查身份證的呢。」她腳步輕快,「以前有次坐火車,周圍人都被乘警查了,遇到我時就跳過去了。」
「你長得不像壞人。」
她轉身逗他,「這么說,我其實是個壞人?」
「你不是壞人,問我帶沒帶身份證?」戰烏一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的表情。
「你知道啊……那你還跟我扯什么治安檢查?」柳浮聲無語。
「現在就去嗎?」
「你也不是好人!」
戰烏轉移了話題,「那……我帶你隨便走走。」
「好啊,去你原來的學校看看。」
第9章
大周末的,縣一中並沒有學生。校門口的保安竟然還記得戰烏,見了他就說可惜,一直感嘆他為什么高三就輟學,不去上大學,說戰烏當年單科理化的成績,到現在都沒有幾個學生能達到。
「過去的事過去了,現在我一個公式都記不得。」戰烏坐在保安室門口的長凳上,環顧母校,眼中卻沒有嘴上說的那么淡然。他偶爾到縣里來路過一中,看到放學的孩子們,每次都會駐足看上一下子,他們努力讀書,將來會有無數個可能,他的人生卻早已定格,所以,總無比羨慕這無數個可能。
「對於很多學生來說,他們學習能力最強、知識水平最高的時期也就是高中。」柳浮聲安慰他道。
「真的?」他看著她問。
「我自己就是這樣的。高中時各科成績都不錯,上了大學,只學一個專業,其他科目漸漸都忘了。」
戰烏還想繼續問,問她上的哪個大學,問她讀哪個專業,話到嘴邊又習慣性咽了下去,變得有些沉默。他不擅表達,又經常自愧,許多進一步拉近距離的互動都被他硬生生扼住,在沉默中如流水長逝。
因為是校友,所以戰烏得以帶著柳浮聲進去逛了一圈,他以前讀書的教學樓早就沒了,建起了新的教學樓,操場也翻新過,他很久沒進來,看得也挺出神。
「哎,你以前有喜歡的女同學沒?」她冷不丁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