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還受了傷。南瑜瑾說,江遙寄的事情泄露出去了,他們到的時候,鵠國的人正在縱火,江家的人都死了,只剩下江遙寄,但是被鵠國擄走,三皇子和他們交戰了一場,奈何兵力不足,若不是南瑜瑾拼死相護,只怕……」
巧楓頓了頓,聲音愈發傷感:「三皇子康復後,在朝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南瑜瑾受不了那些指指點點,請求帶三皇子去邊關戍守,皇上也心疼他,答應了。三皇子臨走的時候對我說,江遙寄如果活下來,現在一定是恨他的,也許心里早就把他千刀萬剮,歸根結底,就當是他景衣的錯。」
聲音停下來,巧楓不再說話,沉默地盯著桌面,似乎陷入了回憶中的場景。屋外素月出東嶺,蟲鳴漸漸響起,一聲一聲直教人聒噪。
似是蟲鳴拉回了江遙寄的思緒,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不可遏制的情感讓他的心隱隱作痛。他無意識地喃喃:「不是的……一定是哪里出錯了……他怎么會那么看重我……不,我,我從來沒有想害他……不是我……」
巧楓聽到他低聲嘀咕,仔細側耳一聽,聽清了便是渾身一顫,猛地轉過頭驚恐地看著他:「你說什么?你,你不會就是……江遙寄?」
江遙寄的表情流露出無盡的痛苦:「我不知道……我……不是這樣的……不是我傷的他……」
「你說什么?你傷了他?你都做了什么?」巧楓驚訝地站起身,懷里的托盤掉在地上,發出刺耳的響聲。江遙寄被這聲音拉回神志,茫然地抬頭看看她,說道:「我用鏡子的碎片,刺傷了他……現在還沒好……」
巧楓說不出話,只是震驚地盯著他,眼里除去驚恐,還有懷疑、失望、仇恨……
江遙寄被她的眼神刺激到,瘋狂地咆哮:「不要這樣看我!我怎么會知道他對我是這樣的態度!他如果早一點告訴我,我會把他放在心尖上疼,用生命去保護他,怎么可能去傷害他!你現在告訴我,是不是,是不是,連你這里也是他的計謀,難道他還不死心,想要讓我相信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動過害我的念頭嗎!」
「你在說什么瘋話!你瘋了!」巧楓失聲哭出來,抄起桌上沒喝完的已經冰涼的粥,盡數潑在江遙寄臉上,然後轉身跑出屋子,消失在視線里。
江遙寄冷靜了一些,也急急忙忙跑出去,但是四下無人,只有清冷的月色籠罩著他。他只覺得自己現在無比狼狽,腦子又暈又漲,眼前不斷閃過景衣的模樣。
踉蹌了幾步,他一頭栽進院中池塘,徹骨的寒水令他瞬間恢復神智,掙扎著站起來,水只了膝蓋。
此時他站在水中,思路無比清晰,漸漸的,一股巨大的痛苦從心底燒起來,蔓延全身。
過渡
「你不回去看看嗎?」大皇子景堅從令人煩躁的文字里抬起頭,一邊揉著眉心一邊說道。
不遠處同樣正在沉思的景衣聞言抬首,心思一動,道:「無妨。」
「你把那小子接回來了吧?」景堅笑起來,似乎是想暫時擺脫冗雜的公務,放下了手中的書卷,專心和弟弟聊天。
景衣瞥了他一眼,不爽道:「真是瞞不過皇兄。」
景堅心情大好,晃著腦袋道:「那是自然。能讓你推了一切事務變得不管不顧,除了他還有誰?他現在在你那里吧,怎么樣,還恨我們嗎?」
景衣回憶起江遙寄面目猙獰沖自己發飆的樣子,嘆了口氣:「大概……還是很想殺了我吧。」
「你就這么慣著?」景堅的語氣微微帶了怒意。對於自己弟弟把個瘋子放在身邊的做法,他很不贊同。
景衣無言以對,他還想著能拖一時是一時。
「我知道你不是強求的性子。可是你對他已經足夠了,每天有這么多的事情需要你去做,哪里還有力去應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