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啞口無言。
因為直到今日,他依然覺得龍綃宮主人是個喜歡攪風攪雨的人,雖然她遠比那些仗勢行凶的江湖強人更有底線。
突然冒出來的司空摘星輕輕兩巴掌打在他身上,「陸小雞,你還要嗦到什么時候,我可是聞夠了海腥氣,再說人家花老爺還在下面等著呢!」
花滿樓折扇輕搖,嘆道:「並非是陸小鳳不近人情,而是花某自感近鄉情怯,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這一聲嘆息道盡了心中的愁緒與不舍,也飽含著對於未來的無限期盼。
庄生曉夢,以往的花滿樓已隨浮雲遠去,新的花家七童又該如何開始?
他本是一個最為樂觀開朗的人,可當他發現自從復明以後,自己總會在不經意間想起鐵鞋那張凶悍的面孔時就深深的明白了,很多事情早已在悄然之間發生了改變。
陸小鳳握住了他的手,「我覺得你只要還給花世伯一個完完整整的兒子就是最好的事。」
「對,你說的沒錯。」
花滿樓忽然笑了,「是時候去見父親和哥哥們了。」
三個人往外走了幾步,陸小鳳停下來對抱劍而立的西門吹雪問道:「你不走?」
「走。」
西門吹雪答道:「我也是時候回萬梅山庄了。」
十年之約轉瞬即到,不論輸贏,他都要用最好的狀態去迎接這一戰。
西門吹雪走了,在他說完這句話以後。
一身白衣一匹快馬,就這樣消失在了陸小鳳三人的視線中。
宋辭忽然有些敬佩他。
除了手中的劍,西門吹雪的腦海中仿佛從沒思考過別的東西,只這一樣就占據了他的全部意識。
人世間的悲歡離合加起來在他心里也不過是滄海一粟,或許也只有這樣純粹的人才配得上那身如雪白衣。
聽到越來越近的喧嘩聲,宋辭長舒了一口氣,「看來我也該走了。」
「你也要走?」
陸小鳳奇道:「宮主既然肯隨船上岸為何不去桃花堡小住幾日,相信花世伯一定會好好招待你。」
宋辭笑道:「之前隨行,是因為丫鬟本該陪在少爺身邊。」
「現在又有何不同?」陸小鳳再問。
宋辭俏皮答道:「如今少爺闔家團聚,丫鬟也該功成身退了。不過我想既然花公子會與父兄同返桃花堡,應該不介意將小樓借我一用吧?」
反正她在陸地也沒有固定住所,倒不如去那棟百花樓歇歇腳。
花滿樓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百花樓的大門永遠都是敞開的,尤其是對著朋友。」
「你覺得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可我們才認識不過月余。」宋辭驚訝道。
花滿樓輕笑道:「友情不是靠時間衡量的,那是一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含蓄又美好。再理智的人也無法真正為朋友兩個字做一個明確的定論。可很多時候往往在你第一眼看見那個人的時候就會覺得,他一定會是你的朋友。」
這種感覺並不會像愛情那樣濃烈而炙熱,恍若海浪拂過細沙般輕柔,卻是一種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