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二十年前一個莫名出現在島上的小小女童卻輕易地打破了這一切,橫空出世的龍綃宮更是讓他看清了自己是多么的平庸無用,人定勝天四個字從此也變成了笑話一場。
吳明不是誇父,龍綃宮主人卻成了天上的驕陽。
如今沐浴在萬道金光之下,吳明的心情說不出的復雜。
除了白心血的失望,最多的卻是對生命無能為力的恐懼。
一個遲暮的老人,他的人生豈不是和險險墜在海潮中的夕陽一樣,不管曾經多么絢爛都將歸寂於黑暗。
而吳明就是這樣的一個老人,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遠遠看著那輪明亮的光圈慢慢沉沒。
「滄海桑田?」
宋辭的目光從對方染著雪霜的頭發上掠過,「島主過謙了,依我看來,比起那些身無片瓦遮頭的尋常百姓,能在這樣一座好似人間仙境的小島上安度晚年又何嘗不是三生有幸。」
「宮主真是這樣覺得?」
吳明腳步一頓,「倘若老夫用這座仙島換你那座海底水晶宮又如何?」
他說完便笑了起來,「老夫也覺得單憑此島實在難入宮主法眼,這才請了幾位朋友前來助陣,還望宮主莫要怪罪。」
緊跟在他們身後的花滿樓趁勢問道:「不知島主請來的朋友可有花某相識之人?」
吳明先在二人之間慢慢打量了一遍才遺憾地說道:「珠聯璧合,才子佳人。若是我兒知道宮主在此,只怕恨不得肋生雙翼縱橫千里。」
他慢慢地走在幽靜的小路上,「花公子不必擔憂,老夫的手下雖然行事稍失禮數卻沒有惡意,就連小女也不過是玩心重了些。你該知道像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在島上很難遇見說得上話的同齡人,所以才會在你的朋友身上多了點工夫。」
花滿樓一愣,再想到陸小鳳慣來的好運氣和女人緣,忽然覺得自己的擔心有些多余了。
宋辭卻不相信宮九的妹妹會是什么善男信女,「聽島主此言,陸小鳳幾人卻是來島上做客的?不知稍後可否容我一探?」
「自然。」
吳明一面請二人轉上荷塘之上的九曲橋頭,一面笑道:「貴客上門,怎能不設宴款待,有宴請自然就有陪客。花公子的朋友就在陪客當中。」
「蓬萊閣?」
宋辭仰頭望向水閣上的牌匾,「好名字,好意境。」
吳明謙虛道:「山不就我我就山,不過是老夫一片痴心無處可寄,聊以自\慰罷了。」
宋辭聞言駐足片刻,傳說千年前漢武帝遍尋海外仙山不成曾親自下令在出海口打造一座蓬萊城,如今無名島上也出現了一座以仙山命名的水閣,此間主人的心思豈不是昭然若揭。
「阿辭。」
花滿樓輕聲呼喚,示意她看向水閣中的三男四女,「陸小鳳、司空摘星、朱停夫婦、上官丹鳳姐妹都在那里。」
還有一個不認識的年輕女子坐在陸小鳳身邊,言詞親昵神態輕松,應該是吳明口中的女兒。
「人來的這么全,看來這酒席還非吃不可了。」
宋辭說著便踏上台階,緩緩走進了水閣。
此時四面垂著輕紗的水閣內早已擺了一桌上好席面,放了一圈的十張椅子也坐了七個人,只留下主位和旁邊兩個座位空著。
七個人中有四個人滿臉大病初愈的慘白,余下三人有兩個也是蔫頭耷腦的打不起神,只有女主人在那笑意盈盈地品嘗著酒菜,還時不時地往身邊的男人碗里夾一筷子。
吳明仿佛沒有看見女兒的失禮,仍舊笑呵呵地說道:「宮主,這便是小女。」
他隨即對女兒說道:「還不過來見過貴客。」
「貴客?」
宮主仍舊自顧自的吃著最愛的牛肉,「父親不是說過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如今怎么也講究起這些虛禮來了。況且這世上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