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還不忘哄騙書生吸取生氣,它必是想趁著貴子投身之時與其爭搶氣運!該死的畜生好歹毒的心思,竟然想出這種手段!」
若真是讓它得逞,他日長成寧家老少哪還有命在。
他起身便從行李中抽出一條破爛劍囊,「此物隨我斬妖無數,辟邪驅鬼不在話下!我這就去把它掛在寧生睡房里,得一時不查讓那妖孽作亂!」
「大哥也太心急了些!」
宋辭慌忙拉住人,「眼下寧采臣夫婦早就睡了不說,你急火火趕去不是明擺著讓人生疑!今晚有你我二人守夜又何懼那妖物,不妨等到雄雞報曉咱們兄弟斬妖之時再把此物掛上,也得夜叉鬼狗急跳牆傷害無辜!」
「如此也罷。」
見她說得有理,燕赤霞也沒固執己見,「且讓那夜叉鬼再逍遙一夜,來日里你我兄弟再去取下它的狗頭!」
兩人都是頗有道行之人不怕飲酒誤事,重新落座後就對著敞開的窗子吃吃喝喝談笑了一夜,直到天邊透出蒙蒙亮色才出了書齋,先去寧家主院把劍囊掛在房檐下,這才轉頭直奔王家別院而去。
等到進了昨日傳出一夜淫聲\浪語的宅院,二人也沒有故意發出聲響驚動屋內的鬼怪,反倒如同草葉上的跳蟲那樣輕盈地貼上了窗戶,想要查探那夜叉鬼和王生現下是何等光景。
宋辭悄悄從針眼大的小孔望去,只見睡房中間豎著一扇綉著四色山水圖的屏風,背後透出的大床則垂著厚厚的簾子,也不知里面有人沒人。
倒是屏風這頭的梳妝台前坐著一個身披薄紗的年輕女子,正附身在那桌子上描繪著什么。
這時,床簾子里忽然探出了一只手,緊跟著便傳來了王生的聲音,「柳兒,大清早的忙活什么呢,快回床上來咱倆暖和暖和。」
「來了!」
看不清面目的小娘子應了一聲,嬌嬌嗔怪道:「還不是你這冤家差點沒狠心生吃了我,這才逼得人家一大早起來抹葯!你可不許出來,早說過沒上妝我是絕不肯見人的!」
她背對著床鋪露出半張綠毛黑面的猙獰鬼臉,又把手中輕薄白嫩的人皮往身上一披,轉身的工夫就變回了那個國色天香的柳兒,搖擺著不盈一握的腰肢往屏風後面去。
「好柳兒,快讓我看看你傷到哪兒了!」
王生說著也露出了一張陰氣沉沉的臉,垂涎地盯著小娘子欲露不露的身子,「你我也就這幾天好樂呵了,等我家那母夜叉從娘家回來,我可不敢夜夜過來了!」
「哼,早知道你們男人是靠不住的。」
柳兒就勢趴在他的胸口,「我是不敢累得你和表嫂家宅不寧,可整日關在這空盪盪的院子里又讓我一人又如何度日呢?好歹夫妻一場,你也為我找個去處才好啊!」
「去處?」
王生登時拉長了臉,「怎么,你看上別人了?」
「你說的這是什么話,我要是真看上別人還能有你的份?!」
柳兒朝他耳邊吹了一口香氣,「我是覺得,那日好心送我歸家的寧家人看著倒是好相處的,與其跟做賊似的悶在家中倒不如和左右鄰居多多來往,雖不圖他們幫襯,好歹有個人說話解悶。」
「你是說他家。」
王生說著臉上就露出了不屑之意,「那寧生為人最是迂腐無趣連大老爺的宴請都敢推諉,沒想到還是個懂得憐香惜玉的。」
「誰管那書生為人如何。」
柳兒接著央求道:「我一後宅女子自然只跟女眷打交道,你若不喜寧生的人品我就不去見他總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