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漢擦了把淚,「我想求恩公把老朽一家的記憶抹去,也不用多,只把和恩公相識這段舍去就是了。」
宋辭卻沒料到是為這個,「可是家里出了什么變故?」
石老漢長嘆一聲,「家門不幸啊。自打我那二郎出門拉腳死在山匪刀刃之下後這個家就變了,老大兩口子就不說了,老二媳婦還年輕必是守不住的……」
與其等到來日埋下禍端,倒不如一起了結。
宋辭一聽就明白了老爺子的顧慮,「那好,就讓家里人回來再吃一頓團圓飯吧。」
「多謝恩公成全!」
石老漢說完就去地里喊人,倒是屋里不聲不響的跑出來一個小丫頭,頗有氣勢的指著廳里的外客喊道:「你是什么人,怎么在我家!」
宋辭看著好笑就去逗她,「我是你家里找來的人牙子,你阿爺把你賣給我當丫鬟了!」
「阿爺才不會賣排風!」
小丫頭掐腰叫道:「你再不說實話我就不客氣了!」
「嘿,個頭不大嗓門倒不小!」
宋辭笑著拎起孩子的衣領,「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個不客氣法!」
她不過是假意逗弄一下,誰知才剛剛把小丫頭提到半空就被疾奔而來的男人搶了過去,「孩子小不懂事,公子手下留情。」
「又是你?」
宋辭攬胸一笑,「這次總不會是巧遇了吧?」
小丫頭趴在余沐恩懷里還不老實,指著站在院子里的惡客喊道:「師父,壞人,幫我打他!」
「師父,你教一個女娃識字?」
宋辭忍不住上下打量他,「你那學堂還徒弟嗎?」
有教無類這話對於大多數文人只是說說而已,家中那十來個無父無母的乞兒想要找個不挑剔的先生還真不是件容易事。
余沐恩摸了摸女娃娃的後背,「我只是在閑暇時候教導排風習武。」
「哦,理解。」
宋辭點點頭,「想要習武怎么能不識字呢。」
可你教誰不好偏偏悉心教導石二郎的獨女,真當別人眼盲心瞎不成。
「排風這名字倒是威風的很。」
宋辭反身坐回內堂,「是你給起的?」
「是。」
余沐恩跟著走進廳里,「一個獨生女兒想要在世間生存太過艱難,我想要排風過得順心隨意就得先讓她自己立起來。」
宋辭斜眼瞅他,「可你想過沒有,一個舞刀弄槍的姑娘又有哪家敢娶?」
「公子不必擔心。」
余沐恩輕笑道:「等到排風來日長成,自有好人家的男兒上門求娶。」
見對方一臉篤定的樣子宋辭心道:「呵,還好人家的男兒,該不會又是姓楊的吧?」
她也沒再言語,不管余沐恩是為何出現在這里總歸是對石家有益無害,便是石二郎知曉也說不出什么,於外人來說就更加無關緊要了。
呆坐了差不多一盞茶工夫,等到宋辭兩只耳朵都被那打小就敢觸摸大蛇獨角的女童鬧騰得嗡嗡直叫的時候,石老漢可算是帶著兒子媳婦家來了。
若說往常還不明顯,這次一照明宋辭便覺出老大夫妻言語間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