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急著吃娘子親手侍弄的進門飯,豬剛鬣這半刻只揣著手在花園里兜頭轉悠,還時不時地張望著直通灶間的月亮門。
幸而老天疼憨人,還不等他望穿秋水,方才那位婀娜動人的女郎就端著一口小巧的銅鍋去而復返了。
「琴娘,這種粗活還是讓俺老豬來吧。」
豬剛鬣急忙接過銅鍋,親親熱熱地喊著,「娘子弄得什么好吃食啊,俺大老遠就聞見香氣了!」
宋辭揭開鍋蓋,露出十來粒白嫩的小圓子,「這是我家鄉土產,安春丹。此物看似不起眼卻稀罕得很,只有成親那日才能吃得。」
「即是姐姐的美意,那俺老豬不客氣了!」
說話間豬剛鬣三口兩口把白圓子吞吃入肚,連鍋里的湯水都喝光了。
末了咂咂嘴巴,他嬉皮笑臉地討好道:「味道雖然寡淡了些,可不知怎地,偏偏俺老豬吃著香甜的很。」
宋辭笑著點點頭,「你能受用,我就安心了。」
「娘子這話說的,如此美差要是無人受用,那這人世間還有什么美事可談!」
豬剛鬣擎著花兒又要動手動腳,「天色不早了,快與我去歇息吧。」
「此話有理。」
宋辭轉臉朝不知該如何是好的高太公吩咐道:「有勞叔叔著人去請一積年的穩婆在家候著,也得事到臨頭慌了手腳。」
「賢侄女兒,這深更半夜的要到哪里去找穩婆啊?」
高太公連連擺手,「況且自從我家遭了這門禍事,管他是市井閑人還是走街串巷的貨郎都不肯輕易上門的!」
「這可如何是好!」
宋辭也學他愁眉不展,「只怕我這郎君要受苦了!」
「受什么苦啊,老豬皮糙肉厚的……」
豬剛鬣聽了這番沒頭沒腦的話正起疑呢,忽覺腹中絞痛難忍,不由聲聲呼痛道:「哎呦,哎呦!想是方才一時吃得急串了氣!琴娘勿怪,容俺老豬去方便方便再來洞房!」
「切勿妄動!」
宋辭攔住他柔聲哄勸道:「郎君,快隨我去房中歇下,得驚嚇了腹中的孩兒!」
「琴娘莫要唬俺!」
豬剛鬣疼得呲牙咧嘴,肚皮也在眨眼間吹氣兒似的鼓了起來,「俺乃是堂堂男兒,又沒與人成事,哪來的胎氣呢!」
「郎君莫不是忘了那十來顆安春丹?」
宋辭扶著他穩穩坐好,「那安春丹又名送子丹,正是為了孕育子嗣服用的寶貝!」
「啊?!」
豬剛鬣聞言慌得不行,「這孕育子嗣的寶貝怎是俺老豬能服的?!」
「郎君這是何意?!」
宋辭俏臉一板,「許下婚約前我早就與你說明,家鄉舊習不同須得男子奉養老小,事到如今咱們連孩兒都有了你怎么反倒不認賬了?!」
「使不得,使不得啊!」
豬剛鬣疼得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