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找出厚厚的夾衣給二人換上,再披上一層防水的雨披從頭到腳擋住濺起的浪花,宋辭這才抱著孩子踏上歸程。
路上多了個伴兒雖然熱鬧卻也不比一個人瀟灑,又因流沙河兩岸尋不著殷實可靠的好人家托付,他們這一大一小只能越走越遠,漸漸地就來到了一處風輕浪緩、偶見游魚的淺灘。
宋辭摘下斗笠觀望了一陣,見岸邊只有幾個半大的娃娃蹲在那挖坑掏泥作耍子,稍遠點還有個漁翁在拾捕網,一派和樂融融的景象。
背起玄鐵劍躍到泥灘,宋辭慢慢踩著破碎的貝殼和鵝卵石朝旱地走,途徑還在掏蛤蜊吃的孩子時,她笑著抓了一把果子分下去,「娃娃莫怕,我是過路的道人,問你們打聽點事情。」
幾個小童見這外鄉客和氣得很,懷里還抱著一個更小的奶娃娃,那娃兒還眨巴著大眼睛看著自己,也不那么害怕了。
帶頭的一個大孩子仰頭打量著,「道長有禮,不知有何指教?」
感嘆娃娃的機靈討喜,宋辭忍不住摸摸他的發髻,「你們這是什么地界,國君又是哪位?」
只聽這孩子脆生生地答道:「此地乃是車遲國與烏雞國交界之處,前方不遠就是車遲國治下的元會縣,若往後退上百來里地,過了枯松澗就是烏雞國。」
宋辭惦記著給懷里的奶娃子找個養父母,心道還是就近去車遲國比較合宜,也得再帶累他跋山涉水。
謝過指路的頑童,她便沿著土路溜溜達達往前走,沒走多遠就到了一處人聲鼎沸的街市。
街上的販夫走卒和開著門面的店主碰見懷抱幼童的道人都十分熱絡,不是掃榻相迎就是主動往孩子手里塞吃用頑器,倒把宋辭唬得一愣一愣的。
眼見此處風習如此古怪,她也不敢往里深入了,抬腳挑著街邊一處還算清爽的攤子叫了份熱湯面。
深知言多必失,宋辭也不說話,只趁著吃面的工夫細細觀察過往行人。
稍待見到十來個比官府衙役還要凶悍的道人張牙舞爪地沖進街市,任意貪占索取店家的貨品、還動不動就喝罵打砸的威風做派,她才慢慢品味過來先前那些人的用意。
掏出帕子擦擦嘴巴,宋辭朝還在面板上忙乎著揉面的老夫妻招呼道:「老人家,勞煩您過來會賬。」
她雖是好意,卻把老兩口嚇得渾身一哆嗦,強撐著擋在老妻身前的攤主苦著臉從褡褳里掏出一把銅錢,「老漢這小本生意沒什么進獻,還望道長多多寬恕!」
「老人家這是何意?」
宋辭哭笑不得地看著桌子上那一小堆油汪汪的大錢,「小道千里迢迢跋涉而來,卻不知車遲國國民竟是如此好客,還有花銀子請人吃飯的習俗。」
「道長原是外鄉人?」
老漢聞言總算是把懸著的心放下了,又有些羞臊把那些錢幣撈回手中,「道長別見怪,咱們這車遲國卻與旁處不同。舉國上下除了國君他老人家,就連高居廟堂的宰輔也抵不上道士的一句話!」
「你這老頭子!」
他老伴連忙拉扯了幾下,「哪來的膽子歪派上仙,小心老天爺罰你!」
「上仙?」
宋辭聽完更是好奇,「難道在這車遲國內還有什么庇護地方的尊神不成?」
「自是有的!」
老漢五味陳雜地說道:「自打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