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搭手的瞬間,一枚比塵埃還不起眼的隱形竊聽器悄無聲息地黏在了老道人的袖口上。
師徒二人在那依依惜別,院子里的其他人也覺得肩上的擔子輕了不少。
此行明面上是聯誼交流,其實也不過是幾個落魄小門派想借著鄒青城的順風車,看看能不能學著他那樣與上流社會的人搭上線,也好游說些資助款裝點門面。
眼下連發財的頭緒都沒摸清楚就遇上了性命攸關的難題,這些人即便是疑心鄒青城故意裝神弄鬼借此抬高身價,也不敢莽撞行事了。
畢竟在場的道人不同於那些只會在電視報刊上胡吹瞎侃的民俗學者,或多或少都經歷過鬼魅邪祟之事,心知此行凶多吉少決不可輕易涉險。
所以等到茅八尺和鄒青城一離開,余下諸人便凝神靜氣守在院中,還時不時地觀望著附近的動靜。
心有余悸的李冬就更不用說了,他緊緊抓住一串佛珠擠在惠生師兄弟身旁,哪怕別人嫌他礙事也不肯離開一步。
在這群警醒防備的道人之中,唯有一人顯得格外輕松自在。
起初聽聞善家大院的故事時,趙永賀就沒把這里發生過的恐怖傳聞當回事。再加上他也見過父親是如何戳破那些依靠招遠撞騙斂財的道人,對鬼神之事就更沒有敬畏之心了。
如今看見無故自燃的燈籠和如臨大敵的道人,趙永賀只覺得眼前一幕仿佛蹩腳的舞台劇一樣可笑。
誰也沒想到就在一錯眼的工夫,趙永賀會自動走出大家圍起來的小圈子,跑向那一排忽明忽暗的燈籠。
「趙永賀,你瘋了?!」
鄭矩第一個發現了他的動作,急斥道:「你想死也別拖著我們陪葬!」
「膽小鬼!」
趙永賀一面嗤笑一面扶著斑駁的廊柱登高而起,抬手就把眼前的一盞燈籠取了下來,「我倒要看看里面用了多少鱗粉!」
「王八蛋!」
鄭矩綳著臉就要去揍人,一直坐在欄桿上閉目養神的楊宿卻攔住了他,「別過去,太遲了。」
除了臨近的幾個人,只有等在自家師徒暫居廈房前的宋辭聽見了這句警告,循聲看向了相隔不遠的冷漠男人。
「看,我都說沒事了吧?」
趙永賀晃了晃手里提著的燈籠,見它始終不肯熄滅又伸手去捏燈芯,「只是一個小把戲而已,就像魔術表演一樣初看很神奇,揭露謎底就沒意思得很。」
轉眼掐滅了燈芯,趙永賀更是得意洋洋,把手一甩就要往回走。
誰料就在這個時候,一股陰寒之氣死死地凍住了挨著燈芯的手指,任他怎么使勁兒也無法掙脫。
此刻,饒是自詡不信鬼神的趙永賀也覺出不對了,連連朝著親妹妹喊道:「雲琪,快來幫我拿掉燈籠!」
「大哥!」
趙雲琪擔心哥哥不假,卻知道單憑自己這點微末之術光是想要保命都自顧不暇,又怎么救得出犯了眾怒的兄弟。
眼見趙永賀叫得嗓子都破了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