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上朝
新婚第四日,攝政王重新回到了朝堂。
大陳開國以來,大朝每以朔、望舉行。四世帝登基後,攝政王體諒其年幼,特將大朝改為每月朔日舉行,循例每日舉行的常朝也由四品官員以上參加縮減為三品以上。
今日就是一次常朝。十二歲的四世帝姬商端坐於主位,在聽取尚書令等人的奏請時,眼睛不時望向坐在他下手兩側的攝政王和唐太傅。
御史大夫出列,奏請工部侍郎所涉排洪渠一案發回重審,稱掌握了新的證據。這一次,不僅皇帝,幾乎在場所有的官員都望向了攝政王和唐太傅。
這自然是因為大家都心照不宣,雖然奏折中只字未提,但這件排洪渠貪污案背後的主使,可是攝政王的弟弟、唐太傅的外甥宋阮。
皇帝照例問道:「攝政王和太傅認為如何?」
宋隱清了清嗓子,開了口:「此案之前審得確有疏漏,太後娘娘也認為有些不妥,既有了新證據,發回重審也是情理之中,太傅大人以為如何?」
慈眉善目的唐太傅沉默片刻,淡然道:「此事老夫並不知情,但既然有了新的證據,發回重審似不為過,還是由陛下來決定吧。」
皇帝便道:「准奏。」
常朝之後,宋隱和舅父唐玉禮照例前往太後所居的清寧宮議事。路上,同行的這位中年男子對宋隱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新婚生活可還順心?」
宋隱嘴角一彎,簡短評價道:「妙不可言。」
唐玉禮聽了這輕浮的話語略皺了皺眉,語重心長地勸道:「既續了弦,不論男女,也該心了,往後切莫唐突,有個為人夫、為人父的樣子才好!」
宋隱忙做悔狀:「舅父教訓的是,愚甥謹記。」
唐玉禮盡到了長輩的責任,滿意頷首。
宋隱急忙笑道:「舅父的賀禮太貴重了,真真是受寵若驚。」
唐玉禮擺擺手:「你既是我的外甥,這點兒賀禮算什么?」
兩人就這樣十分和諧地進了清寧宮偏殿,等在那里的宋華微笑著迎了出來:「兩位大人聊什么呢?這么高興?」
宋隱笑道:「聊些私事罷了。」
宋華接口道:「都是自家親戚,哪能張口全是天下之事?難道皇親國戚就不擺筷子,不過日子了嗎?」
三個人笑得一團和氣,宋華著人端了茶來,舅甥三人各自落了座。
正要開始議事,殿外突然傳來了一陣高聲喧嘩。
宮人進來稟告,說是兵部侍郎宋阮在殿外求見,還揚言說見不到太後就一直在門外候著。
宋華一聽氣道:「混賬,就叫他候著好了!」
唐玉禮也恨鐵不成鋼地說:「這混小子,要胡鬧到何時才肯罷休!」
宋隱卻說:「弟弟定是為了排洪渠的事來的,他不知道事情的原委,覺得委屈也是正常,來了也好,叫他進來說清楚就是。」
宋華瞥了他一眼,嗔道:「就哥哥慣著他!」
卻也終是沒有堅持,揚手把宋阮放了進來。
只見一個身材肥碩的青年男子哼哧哼哧地走了進來。
宋氏一族自祖父輩起就是個頂個的一表人才,到宋隱這輩,因為生母和繼母都是國色天香的美人兒,幾個兄妹更是生得無可挑剔,唯有這幼弟宋阮,自小一身贅肉,肥頭大耳,若不是那被肥肉擠得變了形的眉眼還與家里人有些許相似,簡直要被人以為是抱來的了。
宋阮顯然知道自家舅父和嫡兄也在這里,進門時沒有半點訝異,只是不情不願地給三個人見了禮,便直接面向宋隱,氣哼哼地開了口:
「聽說二哥做主,把排洪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