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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牙縫里擠出來似的,合著屋內冷寂肅穆的氣氛,竟莫名地憑添了幾分陰森。

「若,她還指望用『絕食』的手段來威逼我們就范,那么,就讓她去死!我安國公府不缺這么一個不要臉面的姑娘!」

話落,安國公就一甩衣袖,黑著一張臉,怒氣沖沖地離開了。

「砰!」

房門被拍到牆壁上,再被反彈回來的聲音,卻依然未能驚醒被濃重悲愴情緒湮沒的安國公夫人。

直到,一道如雀鳥般婉轉動聽,又如小溪流水般叮咚作響,更如大珠小珠滾落玉盤般清脆悅耳的聲音,劃破一室的靜謐。

「喲,這是怎么了?」

聲音落下的瞬間,一個明艷動人,言談舉止間盡顯嫵媚惑人風情的女人走了進來。

「姐姐,天氣寒涼,你這樣趴在地上,若受凍生病了,豈不是讓府內庶物混亂?又令一眾敬愛你的兒女心疼難過,寢食不安?!」

「來人,還不將夫人攙扶起來!」

就有丫環上前,替她解下身上那襲白狐狸毛的斗篷。

仿若是被這不請自來,卻將自個兒當成主子的婦人給氣著了,又仿若是被那丫環起來,卻暴露出那腥紅里襯的斗篷給刺激到了,總之,下一刻,安國公夫人就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

一個眼神掃視過去,成功地震懾住一眾丫環婆子。

可惜,這樣冷冽的神情,威嚴的舉止,卻影響不了那不拿自己當客人的嫵媚婦人。

「你來做什么?」安國公夫人一字一頓地問到,眼角眉梢間盡是嫌惡和厭煩。若非最後一絲理智,只怕,此刻,她那滿腹的憤恨和殺機就再也遮掩不住了。

「來看看你,我的好姐姐。」婦人漫不經心地說道,舉手投足間,獨屬於「受寵愛」女人身上才有的幸福感,卻已不能再刺激到安國公夫人了。

沒辦法,同樣的套路,數十年如一日地上演,甭說心痛如焚了,那是恨不得將「眼不見心不煩」這六個字烙刻在臉上!

「我的父母,只生了我一個女兒。」安國公夫人淡淡地說道,卻也知曉,這番話,對眼前這個性情涼薄,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卻又兼具「黑白顛倒」能力的女人,沒有絲毫作用。

果然,婦人輕笑一聲,雖是三十多歲的女人,卻依然保養的如同二八年華的少女,就連那笑聲,也如同銀鈴般的悅耳動聽。

當然,這,僅僅是安國公才有的感覺。至於眼前這個占據了正室名份,生生拆散了一對「有情人」的安國公夫人?

那卻是一臉的鄙夷和不屑,嘲諷和譏誚。

「我們共侍一夫,如何不是姐妹呢?」

「抑或是說,姐姐終於明白,自己擔不起國公府夫人的責任,准備自請下堂?」

「於姨娘。」安國公夫人一字一頓地說道,尤其在「姨娘」兩個字上加重了幾分,眼底的輕蔑和嘲弄不加掩飾地流瀉出來:「若你有這能力,我自當鼓掌歡慶。」

喲?這是准備「破罐子破摔」了呢?!

婦人,也就是於姨娘以袖掩面,輕笑一聲,微眯的眸底卻一片陰冷,偏嘴里說出來的話語,卻一如既往地甜膩惑人:「看來,姐姐確實因大姑娘和四皇子的事情而急怒攻心了。」

「也是,倒底是十月懷胎,尊榮玉貴般養大的姑娘,哪怕突然不要臉面地做出退了人人艷羨且門當戶對的婚事,上趕著攀附四皇子這位『婢生子』的舉動,卻也不忍心多加苛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