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嫡親堂妹身子骨的葯方送出」這頂大帽子扣到自己身上來!
心念轉動間,傅芷卉就微微抬眸,難掩傷心地看著傅佩瑤:「八妹這是覺得我不懷好意?」
「大姐多慮了。」
傅佩瑤擺擺手,仿若根本就沒注意到自己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更沒留意到傅芷卉的話外之意似的,一臉「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心神盡皆被元宵當日那出意外所侵襲的疲憊和倦怠。
「我只是覺得,身體好好的,就沒必要動轍喝什么滋補的湯水,以沒能調養好身體不說,反還將一幅健康的身子骨給敗壞了,那可就真是『得不償失』了。」
「尤其,我們做女人的,更是如此。」
說到這兒時,傅佩瑤還不忘記抬頭,看向傅芷卉,輕聲問道:「大姐,你覺得,我說的,有沒有道理呢?」
「八妹,你應當知道『術業有專攻』。」
傅芷卉微微垂眸,長睫掩住眼底的憤怒,所謂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想法,只怕,如今,也唯有她才忠實地執行著,並如此這般地嚴格要求著自己。
而,傅佩瑤呢?
呵!
「八妹,你才回京不久,又一直未曾出府赴宴過,未曾結交過其它家族的姑娘,更未有一二知己好友,不知曉我手里的這張安神湯方子,曾得到太醫院院判的認可,並令一眾太醫誇贊追捧不已,也是很正常的。」
「哦。」傅佩瑤淡淡地應了聲,仿若未曾聽出傅芷卉的話外之意,又仿若雖聽明白了,卻並不放在心上,更自持身份地不當回事。
傅芷卉用力地掐按住自己的手心,克制住那滿腹升騰的怒焰,以沖擊得自己的理智之弦崩斷,從而令自己做出清醒後萬分懊惱痛苦的事情來,那可就真正的是「親者痛,仇者快」了!
就在此時,厚重的簾子,再次被人掀開。
森冷的寒風,穿透縫隙,以一種極凶殘的姿態撲向傅芷卉。
瞬間,傅芷卉就只覺得自己仿若在枝葉繁盛的森林中,慌不擇路之下,竟驚醒了已然吃飽喝足,正懶洋洋地趴在那兒睡覺的猛獸!
雖猛獸只是撩了撩眼皮,但,那身「一言不合就動口」的凶殘氣勢,以及眼眸開闔間零星可見的蔑視和殺機,都讓她不寒而粟,整個人都被釘在了地上!
怎會如此?
難不成,老天爺察覺到了她動的手腳?
可,這一切,又憑什么?
就因為傅佩瑤是「天仙下凡」般的存在,其它的人,包括僥幸獲得「重生」機緣,回到命運開始的起點,重新謀劃未來人生的自己,也都該淪為傅佩瑤展翅高飛的墊腳石嗎?!
早知如此,當初,她就不該念著「姐妹之情」而心軟,否則……
除了一直用眼角余光留意著她的傅佩瑤,其它的人,包括那坐於上首,端著茶杯,品著點心,一臉溫和慈祥模樣地聽著她們兩姐妹閑聊的老夫人,沒有一人察覺到傅芷卉的異樣!
「老夫人,表小姐前來探望縣主。」
丫環恭謹的通秉聲,傳到傅芷卉耳里,卻不吝於「晴天霹靂」!
所謂的紅紅火火,恍恍惚惚,傅芷卉是真切地感受到了,緊接著而升起的就是淡不可察的惶恐和忐忑。
平日里,佟涵夢一直龜縮在庄子里,學那前朝「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嬌小姐作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