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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社會體會不到這種強與弱的強烈對抗,最多只是貧富差距。他曾經窮困潦倒,吃過饅頭、爛掉的蔬菜果腹,可忍一忍,想想辦法,總是能走出困境。到後來,不說他多么強悍,至少不是弱者。這次遇到鷹族對他的沖擊,不亞於他上輩子面對死亡。

不,比那次更甚。爬山從山頂跌落的時候,死亡的感覺是很短暫的。而今天的痛苦,以後將一直如影隨形。

他明白自己的弱小,可血淋淋的傷口、那種瀕臨絕境的顫栗感殘忍地提醒著他,他比想象的更加不堪一擊。

低沉的意志無疑是雪上加霜。

從後半夜開始,他的身體開始持續低熱,到第二天白天火翎檢查的時候,低燒轉變為高燒。他似夢似醒,腦子里全是漿糊,昏昏沉沉之間聽到有人在和他說話,就像似的在耳邊打轉,聽也聽不真切,讓他煩躁不安。

起起落落間,他做了一個夢。

他回到了21世紀。

他很少做夢,哪怕做夢,夢的也都是些光怪陸離的場景。而這次,和以往的夢都不一樣。

他漂浮在上空,周身一片白,消毒|葯水的味道撲面而來,是在醫院。一個穿著紅色套裝的女人背對著他,她看著病床上的人,肩膀一聳一聳地哭泣。他緩緩落下,站在地板上。

他感覺到一種心悸般的熟悉感,雙腳不由自主地靠近。他囁嚅地呼喊一句,那女人聞所未聞般,肩膀起伏得更厲害。他機械地走近,伸出右手,剛要拍女人的肩膀,外面突然一陣電閃雷鳴,他瑟縮一下,強烈光照之下,他看見了女人的脖子。

那上面有一顆痣。

他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這時候,後面的病房門被推開了,他聽見了腳步聲。

女人停止了抽泣,往後扭頭,他來不及躲避。可女人的目光卻直接穿過了他,落在他的後面。她臉上黑的紅的糊作一團,妝容顯得滑稽又可怖。

他抖如篩糠。

女人很快轉過頭去,胡亂擦了擦眼淚,啞聲對著病床道:「活該短命,干什么不好非要去爬山?摔死一次都算少的!命中注定的短命鬼,你就是命中注定的短命鬼……」說著,她又哽咽起來。

他的腳步不聽使喚,越過女人走到床邊。

終於看清了病床上人的模樣。

盡管臉上包著綳帶,他還是一眼認出了床上的人。

正是他自己!

他心中大駭,踉蹌一步,差點摔倒。

那么多年沒見的母親,此時在病房里,哭得快要背過氣去。

駱尋什么也聽不見,這漫天的消毒水氣味好似扎進他的肺里,讓他不能呼吸。他從門邊穿過,不顧一切往外面走。他從來不知道雨滴打在臉上會這么痛,痛到了他的心里。他不知道要往哪里去,沒有目的地,沒有方向。

他是沒有軀殼的靈魂啊。他,已經死了。

「啊」他猛然睜開了眼睛。

青嵐坐在他面前,正低頭拿著一片很大的樹葉在給他扇風,聽到動靜抬頭,驚喜道:「你、你……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