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痛苦於獨子竟然有過這樣的遭遇之外，烏特雷德還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希洛的母親臨終前告訴他，通過奇物觀察到，他們兩個的兒子曾經幾次出現過生命垂危的跡象。

那時候烏特雷德沒有想太多，還以為兒子這是和物質位面的原生生靈打起來了，偏偏因為先天發育不好打不過對方受了傷，而對於幼小的他來說，無論什么樣的傷勢都算得上生命垂危。

但是作為兩個超級神獸的孩子，就算發育不好恢復力也是一樣的強大，只要沒有當場死亡，很快就可以恢復到全盛時期，根本不會造成太大的麻煩。

可是現在希洛的話卻讓他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那就是其他的幾次生命垂危，也是和剛剛希洛說的那樣，真正的面臨死亡感受絕望，難以找到活下去的可能。

「你後來……」烏特雷德很想問他的意識誕生之後，是怎么在能量稀薄的物質位面活下來的，可是只是說了一個開頭他就停住了，這個孩子已經很痛苦了，他不想繼續去戳他的傷疤。

「你是想問我後來是怎么活下來的嗎？畢竟就算我產生了自己的意識，可以自主的吸能量，但是物質位面的能量還是一樣的稀薄，就算我可以主動加大對能量的吸，其實也不足以維持我的生命才對。」

希洛完全沒有說起這件曾經令他絕望到幾近崩潰的事情應有的表現，整個人掛著一副輕松的笑容，反倒是滿臉沉痛的烏特雷德，卻像是那個曾經只能默默的數著生命剩下的時間，心中滿是絕望無助的生靈。

「你……」說了一個字之後，烏特雷德就被卡住了，「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活下來的。」就算知道希洛曾經活下來的記憶十分慘痛，可是烏特雷德卻不想逃避，只有知道過去發生的一切，他才能想辦法解開獨子的心結。

就算一開始覺得希洛只是單純的討厭自己，不想和自己這個不負責任的父親相認，看到希洛說起過去時，明明一副喜悅的笑容，卻被他感知到滿心的絕望，烏特雷德就知道，他的獨子這是因為過去而產生了心結。

那種絕望該怎么說呢，仿佛既想拼盡一切活下去，感受這個五繽紛的世界，卻又滿心疲憊忍不住想要放手，給自己一個痛快，讓自己獲得永恆的安息。

在場只有烏特雷德產生了這種感知，因為他是希洛的親生父親，有一種名為父子連心的東西，也因為他手上的那枚特殊的奇物，和希洛的互相感知還沒有斷掉，讓他直接探知了希洛內心最深處的想法。

「其實當時那種情況想活下去，說困難的話幾乎可以算是陷入了絕地，但是如果說簡單的話，也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希洛驚訝的挑了挑眉，看烏特雷德那么沉痛的樣子，還以為他不敢開口說出這些呢，沒想到他竟然真的能把這個要求說出口。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希洛對烏特雷德的認可程度稍微高了一點，如果烏特雷德在這件事上一直逃避下去，不願意詢問這些問題，雖說不會觸及希洛的傷疤，卻也是在拒絕希洛的一部分真實，無論過去是喜悅還是絕望，最終都塑造了現在這個完整的他，如此一來自然很難博得希洛的好感。

現在希洛雖然依舊不願意和烏特雷德的相認，但是好歹願意站在這兒和烏特雷德好好聊聊了，而不是之前那種，因為烏特雷德想要認回他的那種態度，內心充滿暴躁只想讓烏特雷德有多遠滾多遠。

「簡單？」烏特雷德的聲音有些嘶啞，在這個簡簡單單的詞語背後，他卻仿佛看到層層陰影覆蓋下來，浸透一滴滴飽含絕望的淚水。

「是啊，很簡單的。」希洛的語氣十分輕快，「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