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神,范垣道:「陛下已經來了,在前頭,你隨我……」
琉璃抿了抿嘴,手有些發麻。
范垣已經轉身,見她不動,就回過頭來。
琉璃本已經捏住了那個荷包,低頭看了眼。
昨晚上忙了大半宿,將近天亮才睡,那會兒覺著做的還挺不錯的,但如今天亮了細看,卻見線走的歪歪扭扭,整個兒皺皺巴巴,可怕的很,猶如從哪里撿來的一樣,委實拿不出手。
正范垣皺眉:「怎么了?」
琉璃一驚,下意識地忙把荷包藏到身後,搖頭。
***
范垣在前,琉璃在後,且走且看他的腳下,卻見他並沒有穿那晚上的鞋子。
只顧盯著看,不留神范垣突然止步,琉璃在後面一頭便撞了上去,額頭被撞得有些生疼。
范垣回頭看了她一眼,目光幽深如海。
琉璃抬手捂著額,又疼又窘,勉強一笑。
范垣長眉皺蹙,重回過身行禮道:「陛下。」
琉璃大驚,忙歪頭看去,果然見朱儆就在范垣身前,原先被他擋的嚴嚴實實的,偏琉璃又走神,竟沒看見。
養謙跟陳太監,陳伯等都跟在小皇帝的身後,不敢靠的太近。
養謙見琉璃只顧打量,又不跪地行禮,心中焦急,卻只責怪自己,只顧瞎著急,來的路上竟然忘了叮囑琉璃如何拜見皇上。
陳太監起初也沒看見琉璃,只突然看見范垣身後有人歪身探頭地看過來,他才恍然驚動。
朱儆笑道:「溫家阿純,你方才跑到哪里去了?」
琉璃從范垣身後走出來,目不轉睛地看著小皇帝,她真想立刻上前抱抱兒子,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一道道目光像是一道道鎖鏈,讓她不能輕舉妄動。
朱儆見她望著自己,便對身後陳太監道:「陳公公,你們先退下吧,朕要跟溫純說會兒話。」
陳沖領命,又看一眼范垣。
朱儆正也瞅著范垣:「少傅,你也跟他們一塊兒去吧,橫豎我們就在這屋子里,不會到別處去。」
范垣淡淡道:「遵旨。」竟二話不說,邁步往前,走的比養謙跟陳太監還要干凈利落。
眾人退下後,朱儆才回頭瞥向范垣離開的方向:「他怎么了?」
小皇帝年紀不大,人卻機警的很,一句話就看出范垣有些心不在焉。
正疑惑,突然察覺自己的衣角被人扯了扯。
朱儆一愣,忙回頭,卻見是「溫純」走到自己身旁,替他整了整衣襟。
休說是平民百姓,就是是後宮中人,滿朝文武,都不可如此擅自靠近皇帝的身旁,更加不能「動手動腳」。
朱儆睜大雙眼,本能地覺著她這樣做委實大膽,可心里又有種奇異的熟悉感,所以竟沒有立刻出聲呵斥。
頃刻,小皇帝才反應過來:「對了,太醫說你的情形有所好轉,是真的嗎?」他且說且往前走去。
琉璃跟在身旁,朱儆見她不答,便撇嘴道:「朕就知道沒有這么快,那些人總會誇大其詞。」
琉璃不禁笑了笑,見小孩子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總想要摸摸他可愛的頭。
朱儆打量著陳府景色,又嘆道:「他們還說你是個痴兒呢,朕看著卻不大像,對了,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