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深深呼吸,俯身在琉璃耳畔說道:「現在你不是回來了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口中濕熱的氣息極近地噴在她頸間,仿佛下一刻就會咬上來,把她咬死……不禁讓琉璃毛骨悚然。
翻了個身,琉璃忍不住哀嘆出聲,順便把被褥當作范垣,狠狠地捶了兩拳:「無賴,無賴!」
驚動了外間的丫鬟,忙問道:「姑娘怎么了?」
琉璃不響,把頭埋進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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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兩日,琉璃便小心躲著范垣,私下里偷偷地練習說話。
東城倒是隔三岔五來的勤快,同琉璃說話的時候,發現她說的越發流利,便替她高興。
除了東城,府里頭絲跟芳樹兩位姑娘,近來卻極少過來。
畢竟大家都在暗暗地說,溫家姑娘的失語症經過太醫們的靜心調治,大有起色,人似乎也不那么痴愚了……當然,還沒有完全的恢復,所以在面聖的時候,連下跪都不曉得。
可就算如此,絲芳樹兩個一想到當初自以為無礙,在琉璃面前大放厥詞,不知道說了多少不該說的私話,也不知道琉璃記不記得。
不記得就阿彌陀佛,倘若記得,將來可是一輩子的把柄了。
所以兩個十分心虛,齊齊地不敢來見。
東城道:「天這樣好,妹妹也該往外都走動走動,不要老是悶在屋里頭。」
琉璃說道:「外間可有什么新聞?」
東城想了想:「沒什么大事,就是將放榜了,殿試在即,我聽外頭在押三甲呢,你猜怎么樣?還有不少人押養謙哥哥。」
琉璃失笑:「當真?」
東城點頭道:「怎么不真?可見是養謙哥哥才名在外,大家都敬服呢。」
琉璃突然想起昔日那王光所說的不堪的話,也不知東城是聽說了不告訴她,還是真的不知道。
片刻,琉璃道:「東城,我有一件事,你可要替我保密。」
東城忙問:「何事?你說,妹妹的事就是我的事,管保妥帖。」
琉璃道:「我聽說宮里頭要甄選女官,你可替我打聽打聽,有什么條件?」
東城大驚:「難道……妹妹你想當女官?」
琉璃示意他噤聲,叮囑說:「你悄悄地打聽,留意別給這府里的人知道,好不好?」
東城眨了眨眼:「既然是妹妹囑托的,我自然盡心。」
當即東城果然在外頭替琉璃打聽起來,隔日回來說:「我聽說了,先前因皇太後故去,宮里頭大批的宮人被遣散,這一次的確要選幾個好的女官,擇優要從京城的官宦之家選,得是品貌皆上,且沒有成親的女孩子,如果妹妹真的有這個意思,以你的條件,以及跟陛下的交情,只怕不難。」
琉璃的心怦怦亂跳,便仍叫東城保密。
東城笑道:「放心放心,我的嘴緊著呢。」
正說了這句,門口上人影一晃,有個人走了進來,笑道:「你們兩個在說什么悄悄話呢?」
溫養謙在沒進門之前,就知道東城在屋里頭。
這段日子東城往這里跑的格外勤快,養謙也是知道的,所以這次他多了個心眼,悄悄地進門,想看看兩個在干什么。
隱隱地只聽東城低低私語什么「品貌皆上,以你的條件,不難」之類,又聽東城說自己的口風緊,養謙按捺不住,便走了進來詢問。
見他進來,東城起來行禮,養謙示意他坐,笑道:「方才你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