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琉璃本能地回答。
范垣卻又道:「陳琉璃。」
「干什么?」琉璃不解地仰頭,眉頭微蹙。
猝不及防,范垣猛然將她攬入懷中,緊緊地抱住了她。
琉璃掙了掙:「師兄你干什么?」
范垣道:「別說話。……讓我抱一會兒。」
琉璃莫名,但也因此心安,原來只是抱一抱,她還以為他又不合時宜地想起那個「條件」來了呢。
室內外一片寂靜,琉璃被迫靠在范垣胸口,他把自己抱的那樣緊,像是怕一松手就跑了似的。
琉璃的手原本推在他腰間,此刻便無能為力地垂落,袖子也隨著一盪。
突然,袖口處有一點東西掠過琉璃的目光,她微微一怔,試著抬臂。
袖子翻了翻,果然瞧見袖口內側有一叢蘭花記。
琉璃震驚。
當初入王府後,王府女眷的衣裳都是專人裁制,給琉璃做衣裳的師傅,是宮里頭的老制衣供奉,姓蘭。
他的手藝極佳,但有個癖好,每做一件,袖口里側都會留下屬於自己的記號:一叢蘭草。
因為這個,王妃很有點不喜歡,便並不願讓他經手自己的服色。
但琉璃卻覺著十分喜歡,特把他留了下來,甚至以後進了宮,也習慣了只穿蘭師傅做的衣裳,直到蘭師傅去世為止。
在琉璃記憶里,蘭師傅似乎只給她一個人制衣的。
這記號她也是看過千百回,絕不會認錯。
怎么突然出現在這里?
難道范垣果然金屋藏嬌,私藏了一個女子,而且還請蘭師傅給他裁衣?
但蘭師傅早在兩年前去世了,這些衣裳又是怎么回事?
「你在想什么?」耳畔傳來范垣的問話。
琉璃回神:「師兄,我的腿都麻了。」
被他抱的死緊,感覺血液都有些不能流通,身體僵麻,呼吸困難。
范垣略松了一寸:「你怎么這樣嬌氣。」
這一句本是玩笑調侃似的,琉璃卻哼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認得我,才知道?既然有那不嬌氣的人,倒是讓我也看看呀。」
范垣松開她:「說什么?」
琉璃道:「我早聽說首輔大人在外頭也很有幾個紅顏知己,這里難道沒有?衣裳的主人呢?」
范垣目光閃爍,不回答。
琉璃看看袖口的蘭草記號,道:「可見師兄是用了心了,這衣裳是請蘭師傅做的是不是?只是蘭師傅已故去兩年,怎么也不給人換幾件新的?」
「你想要新的?」范垣突然問。
「啊?我?」像是突然射來一記冷箭,琉璃猝不及防,「又不是在說我……」
范垣不吱聲,只是微微歪頭靜靜地看著琉璃。
琉璃本還要再嘲笑他幾句,對上他這樣幽靜的眼神,心頭突然一悸。
她飛快地眨了眨眼,目光下移瞟過袖口的記號蘭師傅是專給她制衣的,這些衣裳又是兩年前的……兩年前,衣裳的尺寸,跟自己當年的身量,似乎……
該不會是巧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