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范垣將原委告訴了琉璃。
他默然:「我並不是不想娶你,我只是不能在那樣的情形下娶你。」
琉璃呆若木雞,然後她磕磕巴巴地問道:「你、你真的……那時候是想娶我?」
但現在說這些,又有什么用?范垣掃她一眼,轉開頭去。
突然他想到另一件事:「怪不得……」
琉璃此刻懵懵懂懂,情不自禁問道:「什么?」
范垣並未回答。
在端王府下聘之後,陳翰林在府內宴請一干弟子。
在這次春闈之中,陳翰林的六位弟子都各有成就,雖然不如范垣獨占鰲頭,卻也各領風騷,實屬不錯。
這一次,也算做半個慶功宴。
只是席面上的氣氛有些古怪。
第一個怪的是小章,平日里最數他伶牙俐齒,能說會道,就算是對著個啞巴也能說的唾沫橫飛,口干舌燥,但是這一次,他卻一聲不響,只管悶頭喝酒。
其他的大家也都干巴巴地,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話題,提到說各人的終身事,有人便說起來,因范垣高中榜首,近來許多朝中大人們便對他很是青眼,只怕他的好事也將近了。
范垣不置可否,淡笑而已。
很快小章就醉倒了,陳翰林命兩人扶著他去客房休息。
范垣只略坐了坐,也借故退了出來,沿著廊下而行的時候,正看見那兩位師兄弟去而復返,彼此見了禮,就錯身而過了。
范垣往後院而走,才過月門,就見小章抱著一個石鼓,半跪半坐在地上,不知如何。
范垣上前,想要將他扶起來。小章迷迷糊糊中抬頭,見是他,便舉手拂開:「你走開!」
范垣見他並不領情,想了想,果然邁步走開,小章望著他的背影,突然叫道:「都怪你,都怪你!虧我還以為你是個不會不會趨炎附勢攀龍附鳳的,原來也不過如此……嘔……」
范垣聽得沒頭沒腦,又知道他醉了,便不跟他一般見識。
只聽身後小章嘔了一陣,又斷斷續續道:「范垣,你真鐵石心腸,你不要……可以給我啊。」
范垣猛然回頭,小章卻又緊抱住石鼓,哭道:「師妹!」
那時候范垣雖然覺著小章的話中有因,但又怎會想到其中竟有那樣的隱情?
只不過他看著小章抱著石鼓痛哭流涕的樣子,隱隱地竟覺著有些眼熟。
范垣知道小章對琉璃有意,也只有那個丫頭才會整天毫無形象地跟小章爭吵大鬧,每每以為是她自己占了上風,混不知道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得了便宜還賣乖呢。
他每次在旁都看的暗生悶氣。
然而此刻望著小章失意的樣子,范垣似乎覺著,在他心里也有這樣的一個涕淚交加的小人,但是面上,他仍是「鐵石心腸」,毫無波瀾。
畢竟,有什么辦法。
琉璃終究要成為王府側妃,雖是側妃,也算是高嫁……何況,琉璃是喜歡端王殿下的。
他又能怎么樣。本以為有了老師的恩許,得中狀元就可以配得上她,可誰知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可見他到底是沒有那個福分,老天也仍是那個冷冷的不待見他的老天。
屋內,兩個人各懷心事,一時誰也沒有出聲。
直到琉璃說道:「那後來你已經考中了,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范垣徐徐吐了口氣:「我告訴你又怎么樣?你喜歡的人是端王殿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