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等溫姨媽再要跟他說,養謙卻已經出門去了翰林院。
話說這天傍晚,鄭宰思同溫養謙一塊兒說笑著出翰林院,本要去喝酒消遣,卻見一乘轎子從前方遙遙而來。
鄭宰思看的真切:「是他。」又對養謙道:「找你的。」
養謙說道:「未必,也可能是找你。」
兩人推讓笑言之時,那轎子來到跟前兒。
侍從打起轎簾,里間一個人躬身走了出來,正是范垣。
鄭宰思跟養謙齊齊拱手,行禮畢了,只聽范垣道:「兩位可是有事?」
鄭宰思笑問:「正要跟謙弟喝酒去,不知首輔大人有何訓示?」
范垣看向養謙:「若沒有要緊事,借一步說話如何。」
養謙道:「不知大人是為公,為私?」
「半公半私。」
養謙沒想到他會如此回答,一時無奈。鄭宰思了解這意思,便笑道:「想必是有正經要事,那改天再去便是,我先告辭了。」
那邊鄭宰思翻身上馬,打馬先去了。養謙請了范垣到翰林院公房里就坐,便問他何事。
范垣開門見山說道:「鄭家那邊提親,你要如何?」
養謙挑眉:「我不知道首輔大人什么時候開始關心下臣們的私事了。」
范垣淡然道:「純兒不明白你為什么猶豫,先前找過我。」
養謙這才明白,一時沉默。
范垣道:「只是,純兒雖不明白,我是知道的。你如果礙不過徐閣老的顏面,或者念在跟鄭宰思的交情,那大可不必。」
養謙一震:「你……」
范垣說道:「我之所以說半公半私,私,自是指的跟純兒有關,公的話……徐閣老想你跟鄭家聯姻的用意,你總該清楚。我知道你並不是個肯不擇手段往上爬的,只是若一時心軟或意氣用事,當了別人手中的棋子,以後難有身不由己的地方,以至於仇者快,親者痛。」
養謙喉頭動了動,有些艱澀:「這是、什么意思?」
范垣起身:「你心里明白,不必我再多唇舌。」他說著便往外而去。
養謙擰眉回頭,不禁道:「我不做別人的棋子,難道只做你的馬前卒?」
范垣止步,他停了片刻,方道:「只要有純兒在,你就不是誰的馬前卒。因為她……我也決不至於讓你置身險地。」
秋風颯颯,不覺到了九月,而經過這連月來緊鑼密鼓的籌備,范府跟溫家也都准備齊整,只等這一日的來臨。
第70章雙喜
八月里,溫家給琉璃過了生日,接下來就又緊鑼密鼓地為成親之事忙碌不休。
溫姨媽就不必提了,連養謙也在翰林院告了假,里里外外的照應吩咐,溫家上下眾人,只覺著忙完了一宗,又有一件冒出來,層層疊疊,無休無止。
養謙偏是個心細謹慎的人,又是為了自己的妹子出嫁,所以竟處處都要做到盡善盡美,一時上下里外人等都忙的猶如陀螺一般。
幸而馮夫人那邊又派了兩個管事人,帶了十幾個丫鬟婆子,跟外頭粗使的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