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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床笏 八月薇妮 1245 字 2022-07-10

中。

鄭宰思仍是無法明白自己此刻的心情,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從這一刻起,他終於跟心底那個笑容純真而明媚的女孩子……一刀兩斷了。

多少年了,她早就不再是原先的陳琉璃,可對鄭宰思而言,他,卻仍是那個陰冷的冬夜,縮在巷子角落里半醉將死的有家難歸的浪子。

他一直都在等待著那個丫頭的回眸一笑,然而兜轉來去,她卻終究只屬於別的男人,他始終一點機會都得不到。

直到馬車消失在眼前,鄭宰思才轉身,躑躅地牽著馬兒往回。

也許他該欣慰,他雖得不到一個女子,卻得到了常人望塵莫及的權柄。他所有的不僅是現在,還有那個人交付給他的,錦綉而不可限量的將來。

***

關於琉璃跟范家兩個孩子的憑空消失,京內眾說紛紜。

有人說,是范垣並沒有死,暗中把嬌妻愛子接了出京,逍遙天下去了。

也有人說,范夫人因為思念過度得了重病,一命嗚呼。還有人說琉璃並不是病死,而是他們一家子都給皇帝暗中「滅口」了。

稀奇古怪,諸如此類。

這件事在京內沸沸揚揚地傳了半個多月才消停,並沒有人格外留意,吏部尚書鄭宰思同幾個親信隨從悄然離京,不知何往。

又過了月余,鄭宰思回京後,換了朝服進宮。

御書房里,皇帝正在親閱奏折,沒了范垣在跟前,也少了許多的指手畫腳,徐廉是個謹慎老成的人,行事多會順從皇帝,雖偶有不同意見,卻極少出聲反駁。

朱儆覺著舒心,就像是原先縮在巢里的雛鳥,原先只能乖乖地呆著,等老鳥把捉到的食物塞到嘴里,老鳥給喂什么就吃什么,極少有挑食的機會。

現在,他的羽翼豐滿,可以肆意翱翔,隨心所欲,要「吃」什么就「吃」什么,葷腥不忌。

但極度的舒心之余,又似少了些什么,偶爾心里會覺著空落落的,下意識盼著有人在耳畔指點:「皇上,不可操之過急。」或者「皇上,如此行事大為不當。」

當初深惡痛絕的那些絮絮叨叨地言語,不經意里會在耳畔出現,每當這時候,朱儆都會歪頭看一看,以為那個人還在身旁,一臉清正肅然地凝視著他,似在挑自己的錯兒,剎那間讓朱儆的腰都不由自主地挺直了幾分,生恐看見對方責備的眼神。

但是不可能了,那個人,永遠都不可能再在身邊了。

就如同他深深眷顧的母後,始終是再也不可能如她說過的那樣「長長久久陪伴身邊」了。

微微走神。

直到看見鄭宰思進門,朱儆才恍若無事地垂了眼皮。

「有消息了嗎?」朱儆問道。

鄭宰思跪地:「請皇上恕罪。」

朱儆蹙眉看向鄭宰思:「還是沒有消息?」

鄭宰思道:「臣去了蘇杭一帶,仔細偵尋,並沒有夫人等的線索。」

殿內沉默,半晌,朱儆才說道:「如果是她一個人行事,決不至於如此縝密,無懈可擊似的……一定是他。」

說到「他」,語氣微微重了些。

鄭宰思當然知道朱儆指的是誰,道:「皇上覺著他沒有死?」

朱儆站起身來,他走到桌邊,望著鄭宰思道:「朕原本就在懷疑,只是……上次純兒病重他卻並沒有現身,所以才放松了警惕。如今看來,不過仍是他故布疑陣罷了,哼,他還真狠得下心,純兒病的那個樣了,他居然還能穩坐釣魚台。」

鄭宰思擰眉:「是不是要通緝,或者命人暗中搜尋捉拿?」

朱儆並沒有回答,只是來回踱了幾次步。

鄭宰思又等了半天,朱儆才說道:「不用了。」

這個答案,出乎意外。

像是要解決他的疑問。朱儆道:「他藏的這樣深,等閑是找不到的。另外……罷了,朕也不想再計較了。」

說著他揮了揮手,手勢很輕,語聲卻重若千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