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腦門上了。

吳哲說他頭暈，成才就替他按摩頭部；吳哲說他肩背酸痛，成才就替他捏肩捶背；吳哲說他肚子不舒服，成才就替他揉肚子；吳哲說他膝蓋癢癢，成才就順手替他撓了撓……然後等成才醒悟過來還順手給了他一巴掌。

吳哲說他口渴，成才就給他倒了杯水；吳哲說他不想喝水，要吃水果，成才就給他削了個梨；吳哲說那么大個梨吃起來勁，成才就給他把梨切成了小塊；然後吳哲就張開嘴，說「你喂我吧」，成才……

終於折騰到晚上熄燈號吹響，吳哲抓著成才的手不放，可憐巴巴地看著成才。成才知道吳哲那點心思，笑了笑就躺在吳哲身邊。吳哲八爪魚一樣抱著成才，也不知是不是病糊塗了，居然說：「生病真好啊！」

《景點》

吳哲一直想和成才一起去旅游。他念叨了又念叨，盼了又盼，終於等到了兩個人都休假的日子。

旅游回來後，吳哲興致勃勃地在宿舍里翻看照片。成才一邊幫吳哲拾著旅行時買回的各種紀念品和土特產，一邊盡職盡責地陪著吳哲回味他們的旅行：「……是是是，那座山峰從側面看是挺像個美女的。」「……好好好，下次有空我們再去走另一條路線。」「……行行行，下次一定早起去看日出。」……

吳哲意猶未盡地放下照片，問：「花花，這些景點里面，哪一個你印象最深？」

成才看著吳哲，笑得眼睛都眯了，湊過去在吳哲耳邊說：「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酒店里那張床。」

《燈語》

夏季用電高峰時，電力供應不足，a大隊也通知大家說宿舍要停電。隊員們反正都配發了手電筒，有些人還提前准備了蠟燭，所以停了電以後大家該干嘛還是干嘛。

成才夜訓完了，從靶場往回走，遠遠就看到宿舍方向有手電筒的光朝這邊一閃一閃。吳哲教成才學過海軍的燈語，所以成才一看就明白那燈光說的是：「等待。」

成才微微笑了，掏出夜訓前吳哲硬塞給他的手電筒，用燈光回答：「船只回港。」

想著燈光後那張笑臉，成才越走越快，最後干脆飛奔起來。

《旗語》

除了燈語之外，海軍還常用旗語傳遞訊息。吳哲沒事的時候教了大家一些，所以那陣子，三中隊的隊員常常手拿旗子舞來舞去。

其他中隊的隊員看了都笑話：「三隊的，你們准備上台跑龍套啊？」更過分的是，二中隊有個外號叫小強的，還搶了面旗子半遮著臉，捏著嗓子羞答答地說：「哥哥們別這么說，人家三隊要臉紅的。」結果其他中隊笑倒一片，小強給三中隊的人追得滿操場亂竄。

沒過多久，大隊舉行足球賽。三中隊的啦啦隊別具一格，除了吶喊，還在吳哲的指揮下動作一致地搖旗子打旗語。鐵路看了直點頭：「三中隊的旗語訓練我看可以在全大隊推廣。對了，我們這次給啦啦隊也設個特別獎吧。」

袁朗有點納悶：他也是跟吳哲學過旗語的，那些「加油」啊「前進」啊他也看得懂，可就是有一個對方一失誤就出現的旗語他發誓自己沒見過。

趁著中場休息，袁朗一邊擦汗喝水一邊向齊桓不恥下問。齊桓樂壞了，悄悄告訴袁朗：「那不是正規的旗語，吳哲說是水兵們私下里流行，專門用來罵人的。就相當於這個」齊桓稍微側轉身擋住鐵路的視線，然後伸出中指比了比。

袁朗笑得一口水全噴出來：「所以說知識就是力量嘛，連罵人都是！」

《流音似流年》

吳哲還在a大隊的時候，他和成才的合奏一直是大隊每年新年聯歡會的保留節目。

燈光打在成才身上，成才撥動吉它，悠揚的樂聲從他指下流淌出來，然後吳哲的鋼琴聲泠泠淙淙地跟上來。鋼琴與吉它彼此應和，兩種樂音像兩只小小的蝴蝶，在花叢中嬉戲追逐，在春風中翩翩共舞。

成才微微低下頭，眼角映入吳哲在琴鍵上輕盈跳躍的靈巧手指，嘴角便酒窩淺淺，里面盛滿了溫柔。

輕靈的旋律如清泉般在聽者心里流過，老a們都沉靜下來，於是又一年就這樣如水逝去。

《對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