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宴篇之掌中寶-三(1 / 2)

全身說不出的酸痛,一動四肢就拉扯的骨頭酥軟。安宴力睜開眼睛,盯著天花板呆滯了幾秒。環視四周,看到了記憶里熟悉的房間裝修,驚恐一躍坐起掀了薄毯,赤腳踩地跑進浴室。

鏡子里倒影著一張稚嫩的臉,眉目張揚放肆。

終於,又回來了。

回到了16歲那年的春天,青春叛逆期。

現在之所以全身酸疼是因為前一晚程霖兮帶著他和北戈吃了兩顆搖頭丸,慶祝他們16歲,長大成人,沒料想程霖兮那個蠢貨喝酒差點酒中毒,送去軍一醫院洗胃,他們三人嗑葯的事鬧得人盡皆知。

這件事發生後,北戈被他爸爸差點打斷了腿,程霖兮也被禁了足。

只有他,花天酒地的爸爸不聞不問,家里的叔叔伯伯冷淡嘲笑。唯一明事理的爺爺想懲罰他,還被奶奶是非不分的阻攔了。

就像海里的海藻,雜,亂,廢。

他安宴活在這世上,沒有一個人真正為他好,為他著想…

哪怕過去了一世又一世,這一刻他仍清晰的記得媽媽臨死前嫌棄厭惡的眼神。

她說,他是污點。

她說,如果他是京京就好了…

她說。

她說…

很多很多,每一句就像烙印滾燙的印在了他的記憶里,沒有愈合的傷口時不時的讓他疼得抽搐打滾。

其實他明白,媽媽喜歡的不是牧念京,是牧念京的爸爸那個拋棄了她的男人。

那個男人害了她一輩子,她依舊愛著他。愛得低賤沒尊嚴,讓他反胃…

「臭小子人呢?滾出來」,房門重重被人推開,爺爺憤怒的聲音傳來。不出意外,奶奶的哭鬧聲也抽抽搭搭響起了。

「你今天敢打我的小孫子,我老太婆和你拼命。我寶貝孫最乖最聽話,他一定是被人騙了才吃了亂七八糟的葯。他被人禍禍了你不為他做主,還想打他…」。

「不管是不是被騙,吃毒品就要挨打。你怎么這么糊塗啊,毒品一染上就壞了根,現在不管是害了他啊」。

「什么毒品,明明就是一些小葯片,根本不會上癮…」。

兩人氣焰囂張的爭吵不休,安宴站在門邊冷漠的看著。

奶奶要死要活,爺爺甩手走人。

一如既往,放棄了他…

明明已經不在意了,依然還是控制不住的難受…

安家讓他窒息,一切一切壓得他喘不過氣。跳窗逃了出去,在春夜的冷風里無盡的黑暗里,他像回到了森林的野獸呼吸著自由的味道,踏風狂奔。

黎明來臨前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籠罩大地,安宴身手敏捷如魅影閃動,爬到了季七月燈光微亮的陽台。嘴里黑氣一噴,煙霧從關閉的窗戶縫隙里鑽入,「啪」的一聲落地窗的關鎖拉開了。

安宴無聲無息潛入。

熟悉的味道真實的撲面而來,腳步驟停。一時間,他恍惚的分不清眼前的一切是季七月的記憶。他懷疑他還在時光之河,魂體偷偷的抓住季七月的衣服一遍一遍的重復她的記憶。

從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她的成長,她的生活,她的喜怒哀樂,她的愛恨情仇。反反復復,他看了一千遍,一萬遍…

「唔,蛋糕,我要吃蛋糕」,少女清脆的夢語甜美。

虔誠而惶恐的走到了床邊,微顫的手指輕輕碰上她的皮膚。

熱的。

真實的。

鼻子一酸,安宴激動的流下了眼淚。

「季七月,我們終於又見面了」,你知道為了回來,我有多努力多幸苦嗎?

他的目光太過強烈了,沉睡中的胖女孩皺著眉頭雙手潛意識的抱住被子蓋住自己丑陋的臉。

「笨蛋,想唔死自己嗎?」,坐在床邊,輕手輕腳的拉下被子。

溫馨的前黃色床頭燈照在她臉上,彎眉大眼鼻子挺,可能是長期減肥的緣故她的氣色蠟黃,見過她絕色傾城的模樣,安宴還是更喜歡她胖嘟嘟的樣子,哪怕她又丑又油膩。

他張開嘴,一個發著光的小團子飛了出來。

安宴將小團子放在了她的額頭,「這是你的命魂,為了重生回來已經耗了大部分的靈氣,剩下的一點點應該可以消除你身體里的毒」。

光團子很快融化在她眉間。

黃氣隨即消散,她的皮膚變得白皙而光澤。

「蛋糕」,小嘴嗒吧的說了一句夢話。

換來的卻是安宴的心疼,「不減肥了,你再胖我也喜歡你。以後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不知在隱忍什么,安宴了很大的意志力才有勇氣握住她的手。

「季七月,這一世你只能是我的,只能是安太太」,低頭,在她胖嘟嘟的手上一吻。

為了重回你的身邊。

不惜與你為敵。

跨過了時空,穿越了兩世…

這一次,請你也愛上我,只愛我。正如我愛你,也只愛你…

第二章花藤下的少年女配的守護者(nph)(咖啡的魚)|popo原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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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花藤下的少年女配的守護者(nph)(咖啡的魚)第二章花藤下的少年

胖乎乎的手在胖嘟嘟臉上輕輕的摸了摸,看著鏡子里皮膚白皙紅潤的自己,七月欣喜若狂的跑了出去。嗒嗒嗒嗒的腳步歡快竊喜,她沖進廚房大喊,「阿姨,你看看我的皮膚是不是變好了」。

李梅回頭仔細打量,高興的點頭,「變白了,氣色也好了」。

「還是爸爸找的人靠譜,我愛死中醫了」,一陣風的跑來,又一陣風的離開了。

陰雨綿綿繼續了十多天,今天終於烏雲散去了。七月背著書包心情愉快的上了私家車…

她不知道,為了散去這一片烏雲,有人為此付出了多少代價。

和往常一樣,八點下了自習,她又來到了這家隱藏在京都古巷子里的手工蛋糕店。店面前的三角梅從四樓垂落在了一樓的透明窗前,玫紅色的花葉經過了一個雨季一夜之間盛開了。火焰一般的色,在路燈的照射下那么的奪目耀眼,懸掛的姿態卻始終與世無爭的平靜。

她站在櫥窗前,看著顏色漂亮誘人的蛋糕失神…

肥胖的身影倒影在透明玻璃上,儀式一般的自虐,七月一遍遍的告誡自己沒有資格去碰這些。

就在這時,一陣風吹起,窗前的三角梅就像女少的劉海被風輕輕掀起。不經意的回頭,七月和雲霧一般憂郁的少年目光相遇了…

他真美啊,就像花樹下的靈…

意猶未盡,三角梅卻落下嚴嚴實實的遮住了少年的身影…

之後的每天,七月都會在同一個位置看到那個少年安靜的靠窗而坐,帶著耳機手捧高一的英語書一頁一頁認真的看。他的手邊總有放著一份抹茶紅豆蛋糕,卻從不見他吃一口。

安宴耐心的垂釣,備上了美味魚餌,只等著那條胖傻魚自動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