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壓在余笙心里的事情已經說開了。
但是余笙反而覺得比之前更加沉重。
仿佛自己陷在一個巨大的泥石流里,越掙扎越往上,卻發現越來越無法呼吸,仿佛被人蒙住了口鼻,悶得人發暈。
房門被推開了,是余棠。
余笙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頭:「爸媽那邊怎么樣?」
余棠嘆了口氣,坐在她旁邊:「跟剛才一樣,老媽就是一直哭,老爸沒說話。」
余笙沒有作聲。
這會兒她除了問一句爸媽怎么樣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你確定?」余棠看著她。
余笙點點頭。
「認識多久了。」余棠問道。
「半年了。」余笙一想到夏染又有些難過,她害怕爸媽傷心,但也不想夏染再次受到傷害,可是這兩邊卻始終沒有辦法做到平衡。
余棠嘆了口氣,他沒再說什么,只是摟了摟余笙的肩膀。
對於可能是由於遺傳而同樣安慰能力為負值的哥哥來說,余棠這樣余笙覺得就很足夠了。
這會兒她也不需要別的安慰。
「哥,」余笙靠在余棠懷里,「你會覺得我很惡心嗎?」
余棠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哪有哥哥覺得妹妹惡心的。」
「謝謝。」余笙笑了笑,這大概是這會兒最大的安慰了。
「余笙,」余棠說道,「你為了那個人這么傷了爸媽的心,她以後要是......你怎么辦?」
要是....
要是什么?
分手嗎?
余笙也不是沒有想過,如果分手了自己怎么辦。
但是她不想去想,那些摸不到看不到的東西對於她們倆來說毫無意義,除了讓余笙每次想到的時候都會失去一絲勇氣以外沒有什么作用。
余笙沒有說話。
「你先休息會兒吧,」余棠把她拍了拍她的手,「爸媽這會兒正在氣頭上呢,剛吼你也好砸你也好,都是氣的,明天就好了。」
「嗯,」余笙點點頭。
「行吧,去洗洗睡吧,」余棠站起身來,揉了揉她的頭發,「明天要不要請個假?」
「不用,」余笙搖搖頭,「沒事兒。」
相比之下,余笙更加害怕和老媽待在家里。
余棠往外走了兩步,又轉身看著余笙:「這段時間你下了班就直接回來,不要去找她。」
余笙看著老哥。
「不要再刺激爸媽了,」余棠嘆了口氣,「最起碼消停一段時間。」
「得消停多久?」余笙問道。
「不知道....」余棠看了她半晌後把手上拿著的一瓶雲南白葯噴劑放在了書桌上,「差點兒忘了,等會兒洗完澡記得把腿上點葯,那一下砸的不輕吧,那盒子我之前掂過,挺沉的。」
「嗯。」余笙點點頭,余棠這么一說,她突然覺得腿跟被人釘進去了一根釘子似的鑽心的疼。
余棠不說自己居然差點也忘了。
真神奇。
洗澡的時候余笙看了看自己的腿,把自己給嚇了一跳。
原以為會是一塊青紫,結果脫掉褲子的時候才發現膝蓋那塊兒有一大片青紫還有綠色的痕跡,一直蔓延到了腿側,中間還有條小口子,估計是被後來那個盒子砸的。
余笙拿手輕輕摸了摸,這不知道的一眼看過去還以為腿爛了。
拿著浴室的噴頭對著那塊沖了沖,疼得余笙齜牙咧嘴地立馬拿開了。
洗完澡後,余笙卷起褲腿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