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母親那時的身體已經不行了。對郡王的愧疚，對先帝的失望和恨拖垮了她。她在郡王被賜死的那天去世了。」

連澤想讓他不要再說了，想安慰他，可張開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親吻著一動不動的發頂。

周無衣從來沒和任何人說過這些，他其實很害怕。害怕周家人知道真相時會不再庇護他，害怕那個只是名義上的父親在地底下知道真相時會不得瞑目。

有著天底下最尊貴和最卑賤的身份，日復一日的用明亮溫暖的笑容掩蓋骯臟的真相。

連澤第一次恨不得把剛剛自己說出口的話咽回去。一個小女孩知道這樣殘忍的真相時，她到底有多害怕？連澤不敢細想，怕一想，心都會碎掉。

只能紅著眼低頭親吻。

周無衣閉著眼乖巧的張嘴，兩舌糾纏，是溫柔的纏綿和撫慰。

第二天。

「你說，郡王知道嗎？」周無衣看著書架上的書，突然轉頭看向正在批閱公文的人。

「可能知道，可能不知道。」連澤抬頭看著站在陰影處的人。

周無衣找到自己想看的書，「你說如果他知道，那他得多喜歡我母親啊？」

連澤不在乎已經死了的人的愛恨情仇，「午膳吃什么？」

「噢！」周無衣用書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我記起來，我大嫂二嫂今天來上京，我要回將軍府的。」

連澤筆下一頓，一滴濃墨滴在宣紙上。

「今天？」

「對啊！我讓小桂子他們不用准備午膳了。我們今天去將軍府。」周無衣說著已經走到了書房門口。

連澤一句「等等」還沒說出口，周無衣的衣角消失在門口。

剩下呆坐在書桌前的連澤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么。

去將軍府？！

連澤猛地站起來，因為太急迫將書桌上的奏折掃到了地上。

「青龍。」

一道身影悄無聲息的半跪在地上，「在。青龍聽候。」

連澤有些微不可見的焦躁，「去備禮。查查周家人喜歡什么，按各人喜好准備。」

「主子什么時候要？」

連澤大步走向門口，「一刻鍾後。」

「……是。」

「小桂子呢，又死哪里去了？」連澤出門沒見到伺候的人，臉色一下就沉了下去。

桂公公的得力手下戰戰兢兢的回道，「回主子，桂公公和周公子一起去膳房了。要奴才去叫嗎？」

「……不用了。」連澤不耐的揮手，「准備沐浴更衣。」

「是。」

「去告訴周小將軍一聲，等本座一會再出發。」

「是。」

周無衣被桂公公的手下告訴要等一會的時候，正從膳房出來。

撓了撓頭，「好吧。那他去干嘛了？」

「回周公子的話，主子正在沐浴更衣。」

「……呵呵呵，這樣啊。」周無衣小聲嘀咕道，「這么隆重啊，搞得我也緊張起來了。」

「好了。麻煩你告訴督主大人，我在大廳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