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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晚拿了六十文出塔,迎面就看見一個小胖子坐在樹上啃肉條便嘆氣道:「重耳,剛吃過晚飯,你又吃上了,這樣為師負擔很大。」
重耳「呸」的一聲將嘴里的肉條吐掉,羊晚連聲道可惜指著他道:「你咬便咬了,咬了便吃掉!」
「師父,佛子給錢不多,你別把氣都撒我身上,足音整天買胭脂花粉,你怎么不去說他?」
「佛子不給錢咱們就不來了,份內之事,義不容辭。」
重耳道:「我明明聽見你跟師叔說,要不是國師塔管著咱們落子峰,就佛子每次給的那點錢,你才不跑腿。你還說巴結佛子,還不如直接去巴結國師呢!」
羊晚手忙腳亂地去捂他的嘴:「這還沒出國師塔的范圍呢。」
重耳被師傅捂得透不過氣來,連忙擺手示意不亂說話了,羊晚這才松開了手問道:「足音呢?」
「這狗食的,不知道跑哪去了,躲得無影無蹤,多半是又打聽到了什么小道消息,怕人搶功所以偷偷溜了。」重耳從兜里又抽出了根肉條狠狠地咬了一口。
這次羊晚只好假裝沒看見了,重耳又道:「他好像遇上了那個容家庄的小子,就是那個你本來打算他為徒,結果他傻了的那個。」
羊晚吃了一驚:「昭然?」
「大概是。」
羊晚沉吟了一番道:「足音多半還在盯著嘉善公主府,你去那邊尋他,若是看見了昭然,就勸他上落子峰。」
「你還要人?師父,你別忘了你的官銜只是錦衣衛的一個小旗,只能養七個人,我們落子峰連雜役在內可已經有八個人了。」
「你少吃點就足夠我多養活個弟子了,還不快去。」羊晚瞪了他一眼。
重耳憤憤不平地幾口就把手里的肉條吃完了,幾下跳躍便蹤影皆無,他長得圓滾滾居然身輕如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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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足音還在道:「你若真不怕,那我去公主府夜探的那天便來尋你。」
昭然心想怕什么呀,別人見了墳地或許會害怕,但對他昭然來說不過是回了趟娘家,於是輕描淡寫地一笑:「男子漢大丈夫,還怕小鬼嗎?不為別的,就為你解了我的困,我也要陪你走一趟。」
「兄弟夠義氣!」足音狠狠地拍了一把昭然的肩,他的動作豪邁,無奈脂粉簌簌而下讓昭然有點無語。
等足音走了,昭然這才重新駕起了馬車向著姜府而去,他還沒走到一半的路程,突然狂風大作,昭然心里剛叫了聲不好,自己的後脖子就被鷹爪給勾住了,直接就拉到了半空。
昭然心里……
「這次沒遲吧。」頭頂上有人冷冷地道。
昭然嘆了口氣,再遲點他就到家了,他生怕英寧一個歹意起來,將他從半空中丟下去,因此雙手過頂牢牢地抓住了勾住他後背衣服的鷹爪。
他握著鷹爪由上而下地看去,層林之上,雲在松陰,落日險峰,群山峻麗,一眼望去碧海松濤盡在眸底。大鷹振翅,他們自層林山尖凌空而過,遠目千里,只見險陘若棋盤,絕峰似落子,大有一覽江山小,豪氣吞雲夢的壯志。
昭然不禁對著腳下大叫了一聲,空中沒有回音,因此叫完便結束了,於是昭然就一路「啊」地拖著音,英寧終於不耐煩了:「叫鬼啊,你想把國師塔的人招來?」
昭然「嘖嘖」了一聲,心想九如這個小佛子管得閑事還真不少。
英寧自然不會帶著他騎鷹進城,因此還在上次的老地方將他給拋下了,昭然一瞧……比他剛才停車的地方還離著城里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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